“對啦小盛,小姨聽你媽媽說過,去年你和你對象一起爬過s市的長明山對不?”劉錦蘭問。
扒拉著白米飯的常予盛聞言,抬頭回應道:“嗯,去年春天的時候。”
“哎那正好,你阿姨我啊下個月要去s市,爬那個長明山。我那幫老友拉上我一塊兒去的,也不知道是個什么地兒。”自從參加了老年人舞蹈班后,劉錦蘭認識了許多同年齡的婦女朋友們,經常約會組局,不是去爬山就是出省玩,回來后又會給陳已秋打電話分享個半天,還會往她宿舍寄去許多特產。
劉錦蘭繼續說:“但我聽說啊,那長明山上的冷面是出了名的,通常去那兒就是為了打卡那兒的冷面。你們去年有沒有吃上啊?”
“你們”指的是常予盛和明欣粲。
當然是他們了,還能有誰呢。
陳已秋心里嘀咕著,耳朵豎起專注地聽,眼睛則專心地盯著碗里的飯菜,細嚼慢咽。此時此刻,有關于他們倆的話題再也無法令她心里泛起一絲漣漪,平靜得那叫灘死水。
“沒呢,挺可惜的。”雖然話是說可惜,但口吻聽起來卻不像那么回事,陳已秋從碗里抬起了眸,只見常予盛嘴角帶笑,用云淡風輕的口吻解釋:“那時特意休了年假去玩,結果發生了一些事情也沒爬成,后來分手了更沒機會了。”
“啊?分手了啊?”劉錦蘭聽見先是嚇了一跳,緊接著是滿眼的心疼:“哎喲難怪這次看你瘦了那么多,是不是因為這事兒沒好好吃飯啊?”
常予盛失笑道:“當然不是啦,小姨,這事兒我媽他們還不知道,你先幫我保密。”
下一瞬,他看向了對面早已呆若木雞的陳已秋,眨了眨眼,道:“秋也是哦。”
石化的陳已秋張著嘴,杏目圓睜著,盯著面前被劉錦蘭拍了拍后背,又被心疼地夾了好多菜因無法拒絕而只能笑著將碗端上前的常予盛,半晌都緩不過神。
如果不是劉錦蘭嘻嘻哈哈揭過此頁,以及自己面前的獅子頭都被劉錦蘭明目張膽移到常予盛的碗里以示安慰,她根本無法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常予盛和明欣粲分手了。
他們,居然分手了?
她無法控制地盯著常予盛的臉龐看,對面的人卻表現得若無其事,絲毫瞧不出端倪。
男人上揚的眉毛、微彎的眼角、深沉的笑弧、輕勾的唇瓣,仿佛是刻意營造的從容。
陳已秋收回目光,捏緊了手里的筷子。
他是不是很傷心呢?不然那天偶遇他怎么會一個人黯然神傷地說著那些她聽不懂的話,并且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喝醉了。
她認識的常予盛可不是這樣的人。
那天晚上他臉上的所有細微的表情她都歷歷在目,一定是……
陳已秋心里一緊,平穩了呼吸。
算了。
應該都是自己想多了,因為聽到了他們分手的消息,所以自己便先入為主認為他臉上所有的表情,尤其是笑容都是飽含痛苦和悲傷的。
她太自作多情了。
陳已秋輕嘆,不再多想。
常予盛分手也好,結婚也罷,都不是她該管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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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后,劉錦蘭指使癱坐在沙發上的陳已秋去洗碗。陳已秋不愿意,投去幽怨的目光,用嘴型無聲抗議道:“我——不——要——”
劉錦蘭也學著用嘴型無聲威懾道:“快——去——”
陳已秋繼續抗議:“我——需要——休——”
話還沒說完,常予盛已經從飯桌前起身,陳已秋就這么張著嘴對上了男人略帶寵溺和安撫的眼神,還沒仔細領略其中意味,男人已然朝她眨眼,隨即輕聲“指使”道:“已秋,你把碗碟都拿去廚房,我來洗。”
陳已秋一怔,然而下一秒,一旁的劉錦蘭立馬出聲阻止,連忙說哪有客人去洗碗的道理。
她招呼常予盛坐下,又沖陳已秋的方向招手,“別,你去沙發坐著,讓那沙發坐著的人過來洗。”
雖然嘴上說著是客人不能洗碗,但陳已秋猜測有部分原因可能也是常予盛剛經歷分手,所以現在是處處把他當成個苦情的心碎男子對待。
陳已秋就有些無語了,雖然說讓常予盛洗碗確實不太對,但是現在不是爭論洗不洗碗這個問題,而是為什么要在常予盛面前讓她洗碗,這樣顯得她很沒面子欸!
她還在不屈不撓,試圖撒嬌: “媽,我才剛回家,椅子都沒坐熱就使喚人,哪有這種道理。”
劉錦蘭沒好氣地瞪了陳已秋一眼,“你滿嘴歪理,快滾去洗。”
最后陳已秋只能妥協在劉錦蘭威風凜凜的目光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趿拉著拖鞋滾進了廚房。
即使心有不滿,陳已秋手里的動作依舊是輕巧的,畢竟磕破了劉錦蘭心愛的碗碟,吃苦頭的只有她。她撇著嘴替骯臟的碗碟沖了沖水,正要抹上清潔劑,身旁突然插進來了一只手。
那截壯實的小臂忽然出現在眼前,輕輕地接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