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眼睛能說愛。
“想我了沒”,這四個字,聽起來似乎不是簡單的調情。
陳已秋一怔,沒想好怎么回答。她思忖著,表情變得稍稍凝重,于梓然笑了一聲解圍,道:“開個玩笑。”
玩笑?
陳已秋看著眼前的人,僵硬的表情終于瓦解:“嚇死我了,你突然問這個。你餓了嗎?我帶你去吃飯吧。”
說著她伸手就想去接于梓然的行李,“你來多少天啊?這么突然,也沒和我說一聲,還帶個這么大的箱子。”誰知于梓然把箱子拖到另一邊騰出左手牽上了讓他躁動的根源。
“別伺候我,我是你男朋友,不是你領導。我餓了,想去你家吃飯。”
他一連說了兩句話不帶停頓。
陳已秋已經數不清短短時間錯愕了多少次,只知道眼前的人是多么的耀眼自信。他上揚的眉毛彰顯了他的得意。
“我我爸媽還不知道你的存在。”陳已秋實話實說。
她不是要刻意隱瞞,她只是想等這段關系更穩定了些才和爸媽說。當然主要的是,她媽還停留在二十一歲前談戀愛就是早戀的思維模式。
她現在說了等同于提前把自己送進殘障中心。
陳已秋以為于梓然聽了會不開心或是質疑她,沒想到是他捏了捏她的手,然后更加用力握緊,道:“沒事,你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可能是我還不夠好,不足以讓你向家里人介紹我的存在吧。”
陳已秋低頭,看向交握的雙手,她搖了搖頭:“不是的,只是”
“只是?”
“我覺得還是太快了。”陳已秋溫吞地吐出這句話。
她盯著地面,不敢看于梓然聽到這句話的表情是怎么樣,她在他眼里是不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是不是在玩弄他的感情所有的她都不愿去面對。
正當她以為自己會被厭惡時,她感受到臉頰邊的溫熱,以及伴隨著的愉悅嗓音。
“怎么樣才算不快呢?”
陳已秋一怔,抬頭看他,無措的眼神撞進男人的眸子里,她小心翼翼試探道:“半”
“半年?”于梓然接話。
陳已秋搖頭,緩緩澄清道:“辦婚禮的時候吧大概結婚前。”
許是沒想到是這個答案,于梓然噎了一下,接著眉頭輕蹙,一副委屈模樣:“今天不行嗎?我都大老遠飛來了,你真的忍心不把我這個男朋友介紹給你家里人嗎?”
“我”陳已秋有些為難地咬著唇瓣。
“我答應會娶你。”
此話一出,陳已秋張大嘴巴,下巴幾乎脫臼了合不上。
“啊?”陳已秋一怔,以為自己耳朵被人炸了,須臾才緩緩道:“你沒事吧?是不是發燒了?我看看”
說著陳已秋伸手就要去探他的額頭,下一瞬手腕被男人一把抓住。
“我認真的。”
于梓然的手依舊摩挲著女人的面頰,他的指腹粗糲,有著薄薄的繭子,卻能感受到不像是常干粗活的手。他眼神堅定,直直凝視著,仿佛要把人拆片入腹。
“等、等等”陳已秋扶額,“現在說這些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她總感覺進展有點不太對,怎么突然就談婚論嫁了?
“我們還是別說這個了吧。”陳已秋笑了兩聲,想要后退一步,用肢體語言表達出她抗拒這個話題,同時退離他的魔掌,卻不料被于梓然反手牽住,右手被牢牢地包裹著,她感覺到心臟似有好幾顆氣球同時爆炸。
“為什么別說?”于梓然捏了捏她的手心,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似乎不讓她有一絲逃避,“你覺得我們不會到這個步驟嗎?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想到和我結婚,只是想著和我處著看看,找機會說膩了就分手,然后談下一個?”
陳已秋聞言驚恐地瞪大眼睛,連忙搖頭:“我沒有!”
“真沒有?”于梓然瞇起眼睛,顯然還是抱有懷疑。
“真的。”陳已秋點頭,卻不知怎么的心下有些心虛。此時此刻的她也已經慌了神,沒有多余的心神去探究自己內心深處異樣的感受,只能先順著說。
“那就好。”于梓然這才松了表情,勾唇一笑,似和煦的日光:“如果你玩弄我,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陳已秋怔然,眼睛輕眨了兩下,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應,就聽到了他溫淳的嗓音中夾帶的森然。
“是你先招惹我的,你說要和我一起的,除了我,沒有人可以說分手。但是你放心,分手這個詞,我永遠都不會說的。”
見陳已秋沒反應,于梓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似是玩笑道:“聽到我說的嗎?別輕易嘗試哦。”
臉上的痛意襲來,她才回過心神,點了點頭,順從道:“你想多了。”
“但愿是我想多了。” 于梓然微垂著眼眸,視線里只有一個人的身影,他神色沉著,透著難以猜測的韻味,一瞬,他眸色切換,微笑著牽起少女的手往大門離去:“走吧,見家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