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婷早晨六點整就醒來。她直接走進浴室,打開熱水淋浴,用沐浴精從臉上洗到胸部、腹部到腿。睡意已完全消失了,一絲不掛的裸體開始有熱度時,就改為冷水浴使全身的肌肉縮緊。
浴后,美婷打開衣柜以迅速的動作選出衣服與內衣并把它們穿上。過后,將答案紙、參考書、資料等放在皮包里。美婷這才坐在餐桌邊拿出香煙點燃。吸二、三口提了一提神,就立刻熄滅,白色的濾嘴上留下鮮艷的口紅。
美婷是位老師,今年二十七,在這個學期才調到我們的學校來的。
她這時正開著愛車保時捷九一一,卻沒駛得太快,因為市內到處都是信號燈。美婷老師又遇到了一個紅燈,恰巧看到正走過斑馬線的我,反射性地按響喇叭。
“阿慶!你不是阿慶嗎?”
我剎那間露出疑惑的表情,但立刻又變成難以相信的表情看著美婷老師和保時捷。
“來,上車吧!我送你一程。”
我今年十六歲,是美婷老師班上的學生。我抓了抓頭,便緩緩走了過去,開了門,坐到車上。
“早安,系好安全帶啊,我要開車了!”
剛說完話,美婷老師的保時捷就發出很大的引擎聲猛向前沖,簡直就像一只金屬的野獸。
“我得開快一點,要遲到了。阿慶,你平時不是騎腳踏車上學嗎?”
“喔…輪胎…破…破了…”我結結巴巴地說。
“噢!幸好遇到老師,你才不會遲到的呢!不然你還得要搭公交車,然后步行到學校咧!”
“是啊…謝謝老師…”
到達學校是鈴響前的三分鐘。
美婷老師挺直腰背走向教職員室。上課鈴聲馬上就要響了。第一節課就是我那個班上的英語。
開始上課了。美婷老師要求把上周交給我們的作業紙放在課桌上。然后要我們收起筆記本的字典,她的聲音是冷靜的清晰。美婷老師突然拿出一迭卡片,全班的學生都陷入緊張里。
美婷老師手里的卡片很像撲克牌,那是她自己做的,每一張寫著學生的名字。美婷老師以熟練的動作整理,像撲克牌的洗牌一樣。然后從卡片中抽出一張,念上面的名字。被叫到姓名的學生反射性地站起,等待老師的問題,就像等待判刑的罪犯。
學生們一個一個站起來,受到問題的攻擊中,我還沒有被叫到名字。一半是恐懼﹑一半是無力感地轄出去,我反而希望美婷老師盡快叫到我,反正自己是答不出來的!等﹑等,我把白色的作業薄子翻過來,用原子筆做美婷老師全身的素描。我一面畫﹑一面覺得自己又有一點神往了。如老師高跟鞋里的腳尖是什么樣子?褲襪包住的美麗的大腿之間的又是什么樣子?旗袍裙里的屁股,是否真的有如外表那般那樣圓滑呢?不覺之間竟把老師畫得一絲不掛,只穿一對高跟鞋。
就在這時候,下課的鈴聲響了。我抬起頭,美婷老師正好站在我的面前,我的整顆心臟剎那間差一點兒就掉在地上。
“阿慶同學,下學后到教職員室來。”老師拿起我的“作品”,用稍許帶刺的聲音說道。
我完全陷入癡呆狀態。被叫去教職員室固然是打擊,但自己畫那種淫卑的畫,被美婷老師本人發現,對我是更大的旋轉沖擊。
終于放學了。不知老師會有什么樣的處罰要加在我的身上,我這一整天已經想得很疲倦,迷迷糊糊地推開教職員室的門。在教職員室內的未端部份,有一處放太陽花的角落,美婷老師就在那里。
我踩沉重的腳步,緩緩走了過去。老師抬頭,凝視我這少年的羞愧眼神。
“我正在等你呢!跟我來…”
美婷老師去上三樓,推開圖書室的門。圖書室里只剩三﹑四名學生在那兒看書。老師悄悄地把我推進去那平時禁止學生們進入的教職員專用數據庫。
“阿慶,來!我要你整理這些書!”
“原來是這種事…”我在腳底下看到大紙箱里裝著洋文書。
我已不再像先前那樣緊張了。老師竟沒有罵我,也沒有準備告訴校長或母親的意思。叫我來只是為了幫忙整理資料,我幾乎手舞足蹈,暗地里向上帝謝了又謝。
“這是對你胡鬧涂鴨的處罰,要你整理書…得好好工作啊!”美婷老師瞄了我一眼笑說。
整理了大概二十多分鐘,我也開始出汗了。可是美婷老師卻拉了一只椅子坐在那兒呆看,也不過來幫忙。
“快,有人來了!”當我拿起最后一本書時,老師突然阻止我,并反射性地彎下身體,把我拉到右邊的書架后面。老師和我靠在一起躲藏。那里剛巧是房門旁看不到的死角。
在門口那邊聽到卡嚓一聲,確實有人進來,而且還是兩個人。
“就在這里談吧!”清楚地聽到年輕女人的聲音。我聽出那是音樂女教師林玉代的聲音!玉代老師來數據庫做什么?一起來的人是誰呢?
“有什么事嗎,把我拉到這種地方來,究竟要說什么!”咦!那不就是隔壁班的英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