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人,只能當(dāng)狗了。喪失理智,聽令行事。主人一聲令下,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既然還有意識,又怎么會跟她簽訂契約,甘愿淪為使魔?
沒時間細(xì)想,為了保險起見,魔女直視他的雙眸,再施展了一遍魅惑術(shù)。撤回他身上的飛行魔法,無情地松開手,將他丟向地面。
魔女用神識下令,音色冷酷:“凡人,從現(xiàn)在起我就是你的主人,我會借給你我的力量,而你需要替我消滅敵方惡魔。你無需思考,也不必猶豫,請全心全意想著我,為我瘋狂。”
透過鳥群,似乎還能看見這凡人無言地盯著自己。
怎么連眼神都還維持著冷靜清明?好奇怪一凡人。難道是她初次施展這種魔法,中間出了什么紕漏?
還沒落地,便見他翻身掄劍,迎敵而上了,身姿矯健如常,毫不拖泥帶水。
能打就行。可能出了點小問題,大的方向應(yīng)該沒錯。有高手出面,至于她自己,就不摻和這種戰(zhàn)斗了。
“第一個使魔?你這使魔是不是來得太草率了點?”
魔王死亡用神識與她聊了聊。
魔女遠(yuǎn)遠(yuǎn)地躲在天空,蜷縮在鳥群之中,像是下棋一樣信手比劃,遠(yuǎn)程給使魔施加魔法,增益的,護身的。
關(guān)青月下場后,可以說是勢如破竹,像是曾經(jīng)跟她單挑一樣,從容且犀利,將死亡的使魔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
見他這么靠譜,權(quán)衡過后,她一股腦將各色魔法都丟到他身上,沒給自己留幾個。之所以要簽訂主仆契約,也是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共享力量。
“死亡,不要小看這凡人,他未必會讓你失望。”她回復(fù):“你沒發(fā)現(xiàn)恢復(fù)實力之后他都不怕我們?此人深不可測,就連我也不是他對手。你跟他打就行,別打我主意。這是我哥哥的魔法,憑你,還是別來碰瓷了。”
“……天下竟然有你這么糟糕的主人,老夫算是開眼了。”
魔王死亡很快就顧不上跟魔女閑聊,因為關(guān)青月就像后者說得那樣,強悍異常。叁下五除二將狗斬首,目標(biāo)改變,落到了他頭上。
再次面對這凡人,死亡能感覺到的,還真就是那一句‘深不可測’。具體的等級不得而知,也就是說,這人此刻的等級已經(jīng)在他之上。
他立刻反應(yīng)過來:“這家伙,竟然孤注一擲,將全部的力量都給了這個凡人。”就算身嬌體弱,也不能這樣逃避戰(zhàn)斗啊?
再說凡人怎么可能贏得了魔王。
大概五分鐘后,其實并不是很擅長搏殺的死亡就被干掉了。
死亡的反應(yīng)跟那天的魔女如出一轍,都有些懵,不是很確定自己是怎么輸?shù)摹jP(guān)青月踩在他的海軍帽上,一劍刺入他單薄的后背。系統(tǒng)宣布魔女方勝利。
凡人收劍,動作游刃有余,全程都沒有動用什么超規(guī)格魔法,單憑不凡的身手,外加一把用得出神入化的劍,像先前虐小魔女那樣,狠狠搓了一頓老魔鬼。
壓倒性的勝利,跟玩一樣輕松愉快。
魔女從天而降,喜出望外地對關(guān)青月說:“凡人,這是你打敗的第二個魔王。你應(yīng)該感到驕傲。”
當(dāng)初輸給凡人時,她有多氣惱,此刻她就有多痛快。竟然這么快就贏了死亡,這下不用再等一年了,事情怎么會這么順利?
關(guān)青月難道就是哥哥?
下一刻,面前的男孩卻將劍對準(zhǔn)了她,踩著魔鬼的腦袋對她喝道:
“妖女,解了咒令。否則你便是如他這般的下場。”
不等魔女說話,他就把劍挪開了,用力插入地面,作為支撐,以防自己抵擋不住誘惑,向她跪拜。
耳邊縈繞著揮之不去的低語聲,體內(nèi)的魔力強大到不可思議,但并沒有任何暢快的感覺。有的只是拷上枷鎖的束縛感。
那種束縛感,沉重得讓他想要跪在地上,跪在她腳邊。
這凡人真的發(fā)火了,還挺兇。
不是哥哥么……
魔女欲言又止,然后笑道:“急什么?我們剛才不是合作得挺好的?”她還用魔法替他擋了好幾招。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關(guān)青月咬牙道,表情掙扎且充滿痛苦。逸散的魔力像是閃電一樣,不斷從眼底逃出來,交錯著發(fā)出刺眼的光。
他隱約知道使魔是什么意思,也猜得到發(fā)生了什么。到頭來,他竟然對她一無所知,就變成了這樣。
接受,還是拒絕?
接受又會如何,拒絕又會怎樣?
——根本來不及做過多思考,陌生的聲音忽然灌入腦海,清除了一切疑慮。是一個男孩極具威嚴(yán)的聲音,且冷漠且狂妄,像是強制性的命令一般,以壓倒性的支配感操縱了他的心靈,讓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拒絕眼前這個小惡魔,仿佛他必須滿足她提出的一切愿望才行。
【愚蠢的凡人,你還在等什么?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男孩在他耳邊陰森地冷笑道。
然后他近乎盲目地接受了這個契約,盡管并不清楚這將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