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她心里早已經將白眼翻到了天上,這個討厭鬼,誰要喊他哥哥,看見他就煩。
終于還是被她找到了機會,在他起身去衛生間后,她也借口要上廁所跟了過去,她和他在洗手臺前再次相遇。
他張了張嘴,好像準備說些什么,她微笑著搶先一步開口:“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就又見面了,小妹妹。”
他的反應瞬間讓她感覺揚眉吐氣,時至今日想起來虞攬月都會忍不住想要笑出聲——
他瞪大了雙眼,眼底滿是不可置信:“你喊我什么?”
“再問一百遍我的答案還是一樣,小、妹、妹。”她故意一字一頓地又重復了一遍,“也可以換個別的,比如——小矮子?這兩個稱呼你喜歡哪個?反正肯定不是哥哥——你比我矮了半個頭哎,叫你哥哥你也好意思應。”
“你!”他滿眼怒火,胸膛起伏,緊抿著唇過了一會才回答她,“今天我本來是想跟你道歉的,昨天我因為別的事情心情不好,心里有情緒,所以才……我確實不該那樣說你。”
“現在知道是你不對了?”她冷哼一聲,“道歉?不好意思,我不稀罕。”
他面色鐵青,而她也分毫不讓,目光相接時他們眼中滿是敵意,從這一天開始,她和他之間就燃起了無形中的硝煙。
她和他處處爭鋒相對,時而是她占了上風,時而又是他壓過了一頭,勢均力敵,從來沒有一個人能一直都是贏家。
至于那兩個取笑他的昵稱,隨著她和他年齡的增長,逐漸消失在了她的口中。
剛認識顧懷川時他比她矮了小半個頭,但自從五年級開始這家伙的身高就如同火箭發射般地迅猛地竄高,她167的身高在女生中已經算得上是高挑,可在身高逼近一米九的他面前,還是顯得嬌小玲瓏。
虞攬月放下課本望向教室門口,這是她今天第三次做出這樣的動作——不知道這種感覺算不算得上是思念,但此時此刻,她確實很想看到他。
想見的人沒有見到,先一步出現在她視線里的是另一個男生,看見他,虞攬月的心情有些微妙。
傅宴庭。
她對傅宴庭,大概可以算得上是一見鐘情。
她第一次聽到傅宴庭這個名字是在顧懷川口中,他是顧家資助的學生之一。
十八歲這年,傅宴庭提著禮物過來拜訪資助他的顧家人,也就是這一次的見面牽扯出了一件埋藏了十八年的秘密——
十八年前,傅夫人的孩子在生下來幾個小時后就沒了呼吸,但事情的真相卻并非如此。
原來,當年傅夫人和她家的保姆恰在一家醫院生產,真正生下來幾個小時就早逝的是保姆的孩子,但保姆年歲已高,生產時又經歷了大出血,這輩子都已經不能夠再生育。
傅家的保姆調換了兩家的孩子,把傅宴庭偷偷帶走自己撫養了起來,當時的監控水平并不發達,保姆趁著夜深人靜偷天換日,這事也就無人知曉。
出院后保姆辭了職,帶著傅宴庭去往了別的城市,這件事也隨著她的離去,被淹沒在了時光深處。
傅宴庭那張臉和他的父親年輕時幾乎如出一轍,來到顧家以后,顧家的長輩立刻就注意到了這一點,他們聯系傅家人做了親子鑒定,果然傅宴庭就是傅家的孩子。
他認祖歸宗留在了傅家,而他的養父養母,在他十六歲那年就已經雙雙過世。
虞攬月有時候會在“一見鐘情”這幾個字上打下問號,她既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對異性產生過心動的感覺,愛情這兩個字對于她來說一直都是虛無縹緲的。
她見到傅宴庭的時候,確實有被他那俊美絕倫的臉驚艷到,但似乎并沒有心跳加速的感覺,這算是喜歡嗎?
虞攬月自己也給不出一個確切的答案,但她知道,她對這個突然出現的男生感到新奇,對他有探知欲。
見過傅宴庭后她就對他展開了追求,但她的追求并沒有多么熱烈,就只是在學校里碰見他的時候會走上前去問他有沒有時間,能不能和她私下約著見個面出去玩一玩,從顧懷川那里要來了他的微信后,她對他也沒有多么熱情。
到底是心高氣傲的大小姐,哪怕下定決心要追求別人,她也不會做出太過低三下四拋棄自尊的事情。
可能,她并沒有喜歡他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也有可能,她對他真的算不上是喜歡。
她對傅宴庭的感情,更多的是一種被他一直拒絕的不甘、又或者是一種想要得到他的執念,她想要征服他,但她似乎不想和他談一場偶像劇里那樣刻骨銘心的戀愛。
是因為沒有和他在一起,所以才沒有幻想過那些甜蜜戀愛的時刻,還是她本質上就只是想得到他而已,并不想和他更多的發展下去?
這個問題,虞攬月依舊給不出一個答案。
虞攬月自小活得恣意任性,她是虞家的掌上明珠,凡是她想要的,只要能夠做到,她的父母二話不說就會滿足她,在愛里長大的小公主幾乎就沒碰到過什么不順心的事,不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