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腦脊液有一項指標升高。
這是省內頂尖的醫院了,也是中原地區最好的醫院,卻無法查出病因,葉正儀原本下定決心,準備隔日就帶著明玉出國,看是否有好的治療辦法,但醫生走過來,勸說他:
“先沖激素試試吧,畢竟腦脊液有異常,可以先沖,而且你們現在過去,要是出現了危象,是很嚴重的。”
葉正儀說:“那先試試,如果激素不起作用,而且加重了,我們就準備轉院了。”
糖皮質激素,在他人生中記憶深刻。
他知道,這種藥物對人體的副作用是多么恐怖,所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呼吸似乎都被壓迫了。
葉正儀不愿去細想,他只能一遍遍地告訴自己,在查出是什么病情后,還會有別的治療方案的。
這幾天,他除了在醫院處理這些事,不斷地安慰自己,外面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首先是葉正儀當時叫人扣押了真夜,把對方帶走后,葉正儀自然沒有放過他,各種違法的審訊手段都試了。
在真夜只有一口氣的時候,他冷眼旁觀,最后還是明遠安得到了消息,叫人把真夜送去搶救了。
在家里的客廳中,明遠安背著手來回踱步,他的襯衫袖子凌亂地挽到了小臂,皮鞋在地板上“噠噠”作響。
明遠安從回來之后,沒有注意到傷心欲絕的妻子,沒有看望病重在床的女兒,反而四處和同僚走動。
葉正儀和葉子月一直瞞著他,他并不知道明玉的凄慘遭遇,只以為體弱多病的女兒又不小心住院了而已。
明遠安現在更關心他最近得到的消息,那些對他、對這個家族萬分不利的消息。
客廳里,他看著姍姍來遲的葉正儀,更是怒火沖天,也不維持在外人面前溫文爾雅的假象了,大聲斥責著:
“還知道回來,你最近在做什么?桐幸會的事情不做了?還抓安陵真夜一頓拷打,怎么,你不會以為他手里有我們什么把柄吧?就算有把柄,你這樣不是火上澆油?!”
“……”葉正儀面無表情。
“說話啊!長輩跟你說話,你居然這個態度,”明遠安胸口起伏著,兩只眼睛都要噴出火來,“我不止是你的長輩,更是你的領導!你就這樣對吧?是不是要反了天?”
葉正儀眼底烏青,他顯然是沒休息好,當下也不想跟跳腳的姑父說話了,他正準備徑直往樓上去,收拾一下明玉的物品,正好再看望一下姑姑,好好安慰她。
但明遠安因為最近的消息,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總是要在旁人身上得到什么肯定的答復。
見葉正儀不理會自己,明遠安一下子摔了茶幾上的東西,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更是讓他有了幾分底氣,端起了高高在上的架子。
“你再走一步試試!”
葉正儀停住了腳步,他不想節外生枝。
“你現在就跟我走,去給人家真夜先生道歉,至少表面功夫要做好!還有,我不在的時候,你什么時候跟這個滿身銅臭的商人結了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連自己家里人都瞞著,你是要干什么?!”
葉正儀耐心已經告罄:“我憑什么道歉?這是他罪有應得,他應該血債血償,我并沒有牽連他的家人、朋友,我已經足夠仁慈。”
其實是葉正儀還沒找到機會,對真夜的家人、親朋下手而已,畢竟葉正儀并不是什么好人,在明玉病危的情況下,他什么都做得出來。
“好,好,你這個態度,我是看出來,你們現在是一點事都不讓我知道了,是吧?你們兩個人就覺得我是個外人,跟你們不是一個姓了!”明遠安拔高了嗓門,氣得渾身都在顫抖,“那你們今天都別出這個門!我倒要你們看看,誰才是這里當家做主的!”
葉正儀驟然側身,在樓梯上冷冷俯視著他。
無論是家族興衰,還是明玉的病情,妻子莫名的憂傷,明遠安都不在意了,他現在只想拿出兇悍的家主架子,來證明他還在這個家里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