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機看著傻站在牢房里的韓非,氣便不打一處來,又咬牙切齒喊了一句,“韓非!”
她幾乎不曾有過憤怒的感覺,今天倒是要感謝韓非給了她體會,居然就這么引頸待戮,不帶逆鱗進(jìn)來,也不給流沙和她傳話處境危險。
“誰!”話音未落,下一秒,月神便被迫接了一掌,整個人退后數(shù)步,徑直撞在了墻上,“咳咳,是你!”百聞不如一見,今日她終于得窺忘機本人一面。
“我可沒見過你,但陰陽家的人,深夜出現(xiàn)在這里,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如說給我聽聽?!蓖鼨C冷哼一聲,走到跌坐在地上的韓非身前,沒有拉他一把的意思,卻徑直擋在了他前面。
月神平復(fù)氣息,眼神微瞇,“扶蘇公子的老師,王上信任之人,在深夜的牢獄里,如此護(hù)著一個階下囚,是否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忘機懶得廢話,殺意畢露,她知道眼前的女人是月神,在陰陽家地位極高,那又如何,“我自然是有可以告人的理由,我今天就是要護(hù)著他,你能怎么樣?”
“你!”月神想不明白,忘機住在宮中,是如何得知消息趕來的,剛才那一掌內(nèi)力深厚無比,她完全比不過,打起來沒有勝算,看來今夜是沒辦法從韓非那里得到蒼龍七宿的下落了。
只能改日再來了,月神壓下心頭的不甘,萬無一失的計劃,竟然失敗了,眼神中無意識地出現(xiàn)一絲恐懼,她該如何向東皇大人解釋,得回去稟報忘機對他們計劃的干擾,再做打算。
像是洞穿了月神的想法,忘機漫不經(jīng)心道,“韓國的蒼龍七宿在我這里,陰陽家想要,來找我。”
本來就是她拿走了,韓非不過是替她擔(dān)著名頭,沒道理要讓他身陷殺身之禍,早晚要跟陰陽家對上,她做的準(zhǔn)備也足夠多,難道怕他們么?
韓非抓住忘機的衣袖,滿臉的震驚,喉結(jié)微動,卻覺得嗓子干澀無比,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月神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忘機知道蒼龍七宿的存在,她就是暗中覬覦蒼龍七宿的勢力之一?還是說……她不敢去想更深層次的可能性,事關(guān)重大,她得立刻回去稟報東皇大人!
“念念?!表n非看著忘機,眼眶微微發(fā)熱,少女的背影嬌小纖弱,身量只到他肩膀,卻已經(jīng)不知多少次擋在他前面,在他意想不到的時候拯救他。
還沒感動完,韓非便感覺臉上一股劇痛直沖腦門,倒吸一口涼氣,“嘶——痛痛痛!輕,輕點,念念,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你知道什么!”忘機扯過韓非的臉朝著自己,惡狠狠道,“從現(xiàn)在起,你這條命是我的,你只能聽我的,就算是韓國也得排我后邊,聽懂了嗎!”
韓非仰著頭,順勢親了忘機一口,雖然還是那副齜牙咧嘴的模樣,眉宇間卻是前所未有的放松,整張臉笑得燦爛。
突然有一種如釋重負(fù)的感覺,整個人再沒有任何壓力,韓非注視著忘機,眼中滿是濃烈的愛意,“嗯,我是你的,都聽你的,念念最重要,再沒有什么比念念更重要。”
韓國誰愛管誰管,反正他不管了,身為韓國公子的韓非今夜已經(jīng)死了,至于他,現(xiàn)在是念念的韓非,跟韓國沒關(guān)系。
“等陰陽家的人查清楚,就不會來找你了,然后,只要你不進(jìn)入秦國朝堂,你那位師弟對你也不會有敵意。”忘機松手,看著韓非臉頰上刺眼的紅痕,到底用內(nèi)力替他揉了揉,猶豫片刻道,“你在這里,最多呆到伐韓結(jié)束,再等一等。”
大掌全數(shù)包裹住她貼在自己臉頰上的小手,韓非輕輕蹭了蹭她的掌心,明明是狐貍似的狡黠雙眸,卻透露出一種家養(yǎng)的聽話感,他輕輕一笑,“不是說好了你最重要么,所以不必再顧忌這個話題,如今我不在意了?!?
忘機眼中終于出現(xiàn)幾分笑意,她捏了捏韓非的臉頰,“那我走了,過幾天給你安排一個編書的工作,到時候趁機把逆鱗送進(jìn)來,這樣我才能放心?!?
“以后不會再讓你擔(dān)心了?!表n非深深抱住忘機,與另一個世界的韓非相比,最大的不同,也是最大的幸運,就是他遇到了念念。
既然決心不再跟韓國糾纏,那他現(xiàn)在跟一無所有沒什么太大區(qū)別,但反正都是她的人了,他會努力靠自己幫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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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半個時辰之前。
趙高不明白,為什么他說完那句話以后,忘機轉(zhuǎn)身便要走,他閃身出現(xiàn)在門口,拉住忘機的手,“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哪里,你猜不到嗎?”忘機神色冷淡,雖然沒有證據(jù)能夠證明趙高動了什么手腳,但不妨礙她遷怒羅網(wǎng),如果韓非出事的話。
“王上看韓非本就愈發(fā)不順眼,你深夜前往牢獄,被王上知道,反而會害了他,也會傷到你。”趙高忍住怒火,柔聲對忘機說,“你在這兒等我,我替你去?!睘榱怂?,他可以讓韓非再茍活幾天。
忘機聽得出趙高是真心實意的,她反思了一下自己總是懷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