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也沒想到,除了她,竟然還會有人闖進這里,莫非他們就是覬覦蒼龍七宿的另一股勢力?
來的路上她已用控心咒將所有的守衛控制住,無論鬧出多么大的動靜,也不會有人察覺。
月神眼中閃過一絲勢在必行,這兩個人必須死在這里,一來,他們知曉了她今晚的行蹤,二來,韓非之死正好可以嫁禍給他們。
隱藏在寬大衣袖下的手飛快結出陰陽咒印,驟然爆發出強大內力,朝著狹窄通道另一頭的兩個男人襲去。
好強大的內力,陰陽家的人怎么會在這里,難道是她負責看守監獄?荊軻顧不得多想,一個箭步,主動迎上攻擊,劍氣卻不足以完全抵消。
高漸離反應極快,指尖快速拂過水寒劍,內力凝聚成堅冰,恰好擋在二人面前。
“咱們很有默契嘛。”荊軻拍了拍高漸離的肩膀,這才有空打量來人,竟是個貌美端莊的女子,怎么看也不像是監獄守衛,荊軻心思微動,放輕語氣,“這位姑娘,恐怕你也不是這座監獄的人吧,咱們何必打打殺殺,只當沒看見對方就是。”
不管她來找誰,總之不可能是為了曠修而來,既然目標不沖突,那就沒必要掙個你死我活,把動靜鬧大了,對雙方都不利,荊軻認為這個道理女子應該明白。
“哼!”月神無意回答,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說話,這兩個人武功不弱,可惜遇見得是她,今晚別想離開這里!
見女子不說話,空氣中充滿劍拔弩張的意味,高漸離神色凜然,他知道無論如何都逃不開一場惡戰,看向荊軻的眼神中有幾絲歉意,“大哥,是我連累你了。”
荊軻能察覺到女子濃烈的殺氣,眼中的戰意也瞬間提了起來,“別說這種話,真打起來,我們又不會輸。”
好狂妄的口氣,月神輕蔑一笑,各式陰陽咒印層出不窮,大戰,一觸即發。
然而,雙方都越打越心驚,原本以為很快就能戰勝對方,沒想到彼此的實力卻旗鼓相當,短時間內誰也奈何不了誰,除非以命相博。
“你們是為了關在牢房最深處的人而來的么?”月神率先停手,用審視的目光看向兩人,一對一,不管跟誰打,她都有信心穩贏,可是對面卻有兩個人,著實棘手。
高漸離呼吸微亂,沒想到大哥和這個女子的實力都如此強橫,叁人造成的動靜極大,為了不讓局面繼續惡化下去,他冷靜道,“不認識,那里關著你要找的人?”
月神用審視的目光看向高漸離,衣袖一甩,冷聲道,“外面的守衛已被我控制,不會知道這里發生的一切,你們待在這里,或是速速離去,與我便相安無事。”
雖然不想放走這兩個人,但她也沒辦法留下這兩個人,事情有輕重緩急,韓非身上的蒼龍七宿才是最重要的,機會難得,不能耽誤,兩相比較,月神只能選擇退一步。
荊軻收起劍,這個動作極有誠意,他拉著高漸離側過身子,兩人讓出了一條通道,目送女子朝深處走去。
“嘖,她怎么不早說,害的人提心吊膽。”荊軻倚靠在柵欄上,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
“殺氣做不了假,只是,這人無法解決我們兄弟聯手,才會選擇退讓。”高漸離的觀察很敏銳,“她看起來有些著急,在趕時間,說不定我們今天潛入這么順利,還要感謝她。”
荊軻恢復正色,沉聲道,“小高,此地不宜久留,速做打算。”
高漸離看向牢房中的曠修,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希冀,他還是希望曠修能跟他們走,現在外面的守衛沒了,逃出去的概率大了許多。
“離開牢房,就能離開咸陽,離開秦國嗎?”曠修搖頭,仍然拒絕了高漸離,他拿出放在一旁的古琴,“如果說我還有最后一個愿望,那就是與你合奏一曲《高山流水》。”
水寒劍應聲出鞘,寒氣逼人,高漸離正欲劈開牢房上的鎖扣,卻從反光的劍身上看清了一道倩影,動作頓時一滯。
“怎么又來一個。”荊軻喃喃道,聲音卻無意識地放低了,仿佛是怕驚擾到眼前的少女,她與這陰暗的牢獄實在過于格格不入。
荊軻一直覺得自家師妹麗姬是天下最美的女子,當然現在也這么覺得,但客觀來說,不得不承認眼前少女的殊色更勝麗姬許多,連他都這么認為,更遑論其他人。
只是看著水寒劍上的朦朧身影,高漸離便想起了自己生平譜過最滿意的一首曲子《陽春》,取萬物知春,和風淡蕩之意。
可是同峨峨兮若山,洋洋兮若河的意境相比,卻總覺得少了點什么,現在他找到答案了。
高漸離轉過身,望著皎若輕云蔽月,流風回雪的少女,《陽春》需要《白雪》,正如《高山》需要《流水》,交相輝映,互為寄托,他的琴曲還缺少下半段,缺了凜然清潔,雪色琳瑯之音。
明明是在一個危險的地方,面對著陌生的少女,卻不像面對剛才那個女人,高漸離心里生不出一絲戒備和敵意,他甚至想問她可不可以同他合奏一曲,根本沒想過她不會彈琴的可能性。
荊軻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