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謀者,必縱覽全局。”蓋聶拱手作揖,眼神灼灼,一字一句道:“王上,您曾立誓實現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如今為何不先行一步?”
嬴政眼中滿是贊賞之意,語帶興奮,“先生請講。”
“先以秦篆推行文化一統。一方面派人到稷下學宮與天下士人論證秦篆的優越性,另一方面在商賈中推行秦篆,齊人貪婪重利,以斷絕商貿往來為由,必能使秦篆在稷下學宮得到認可,從而占據文字書體上的主動權。”
“與此同時,對齊王以利誘之,高價統購銅鐵,使銅鐵不得經齊入趙,然后出兵阻斷匈奴入趙的銅鐵之路,此舉必會造成趙國銅鐵價格暴漲,且軍資匱乏,必向韓魏燕楚四國求助。燕國仇恨趙國,不會襄助,楚國銅鐵匱乏,有心無力,唯韓魏二國,王上再修國書一封:敢助趙國者,視為敵國,大秦當出兵滅之!”
“若是韓魏等國私下資助趙國呢?”朝中有人發言。
“那便正是王上和蓋聶先生想看到的局面,真乃妙計啊!在下欽佩不已,各國畏懼我大秦,只能在私下行動,必然會開禁銅鐵私鑄。”姚賈出身于微末,自然更懂得民生之道,他大笑一聲,“世人逐利者為多,那冶煉銅鐵之風便會風靡各國,趙國首當其沖。銅鐵貴而糧食賤,田地必然拋荒不耕,此時秦國可低價收購糧食,長此以往,各國軍隊無資,百姓無糧,我們再以耕地攬之,各國流民便會紛紛入秦,此時再收兵,銅鐵價格會暴跌,糧價會飛漲,這一來一往,無本萬利。”
“上卿所言不錯,國之強弱在于生民,六國之民入秦,此消彼長,到那時再談滅韓或是滅趙,想必更容易。”蓋聶面上平靜,心中暗自喟嘆,姚賈說得不錯,但并未談及此舉對百姓的傷害,他也不好再提。
決與擇,他永遠都是先擇后決,就像離開鬼谷時的考驗,他做出了選擇,再去承擔結果,蓋聶看向嬴政,等到秦國統一天下的時候,百姓就能過上安穩的生活了,那么他的選擇就是正確的。
“好,說得好,即便六國再行合縱,也無法阻擋我大秦剪滅六國了!”嬴政大笑一聲,不過是再等個一年半載,他等得起!
敢有資助趙國者,秦必滅之……韓非緩緩念道,一個用力,“咯噔!”手中的竹簡應聲而斷,他已經準備好進宮說服嬴政存韓滅趙了,沒想到一番說辭竟沒派上用場,但他心里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上次面見完嬴政之后,韓非便立刻命人馬不停蹄地送了信回去,想來…信應當快到了。
他不可能寄希望于嬴政采納他的意見,六國想要抗秦,唯有合縱,可偏偏眼下他不在韓國,他那位四哥是絕不可能出去游說各國的,這件事只能交給衛莊兄,希望他能效仿當年蘇秦出使各國,組建合縱聯盟。
雖然,事情大約不能如他所愿,韓非苦笑,今時不同往日,六國實力和秦國相比,此消彼長之下,已有天壤之別,更別提還有逆鱗的存在提醒他,自己的結局是死路一條,可是他身為韓國公子,不能不為了韓國盡心竭力。
肩膀上的責任壓的韓非喘不過氣,與之相對的,則是韓國朝堂上的相互猜忌,剝離對父王的尊重,韓王安昏聵無能,大臣相互爭權,連張開地也不例外,他的兄弟一心弄權,宗室貪圖享樂,有多少人把韓國的生死存亡放在心上?捫心自問,韓非很難說自己是完全的心甘情愿,毫無怨言。
“我已拼盡全力,即便事與愿違,也不會有半點后悔。”眼神重新恢復堅定,韓非喃喃道,卻不受控制地拿出懷里精致的琉璃珠,靜靜地盯著,這是忘機那天悄悄留下的,什么也沒說,流光溢彩的模樣像極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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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蘭山莊的裝潢與紫蘭軒相似,但是要大了許多,顯得格外空曠,窗欞邊站著一個男人,周身縈繞著冰冷的血腥氣息,發絲雪白,隨著微風劃出冷冽的弧度。
這人離開新鄭說要去磨礪鯊齒,如今看來卓有成效,紫女已經看不透他的修為了,只能感受到陰冷的肅殺之氣,也虧得她了解他,換個人來恐怕已經拔劍了。
“好久不見,把殺氣收一收,樓里的姑娘都要被嚇壞了,就算她們是按殺手培養的,也禁不住你這般氣勢。” 紫女指了指桌上的信,“韓非送來的,指明要你看,終于等到人來了。”
說罷,紫女便在一旁坐下,隨手給自己倒了杯酒,現在她不喝茶了,沒事便小酌幾杯,似乎終于懂得酒的美妙滋味。
像是觸發了什么指令和關鍵的東西,衛莊終于有了反應,“秦國來的,哼。”他拿起酒杯對著布帛一潑,果然出現了另一片暗色的字跡。
紫女很想大聲說,他潑的是她的酒,另外,她明明只說了韓非兩個字,跟秦國有什么關系,但是 看著神色冷厲到不像話的衛莊,又將話咽了下去。
信上言明了韓國即將面對的困境,以及希望衛莊能促成六國合縱之事,隨信附上印印一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