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機沉默半晌,突然別過頭,躲開了趙高灼熱的視線,她眼睫微垂,神色冷淡,“我沒什么想問的,你走吧。”
剛剛有些旖旎的氣氛,因為忘機驟然疏離的態度,頓時就消散了,房間里的溫度仿佛都冷了下來。
不過忘機的反應倒也在趙高的預想之內,他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只是表露一下心意就能得到回應的這種可能。
而且他也很清楚,忘機雖然為人單純且心思剔透,卻并不等于她天真,相反,想要騙過她是件極為困難的事。
到了關鍵的時候,趙高挑挑眉,臉上掛起充滿深意的微笑。
若是此時如她所言離開,那大約不會再有這樣心平氣和談話的機會了。而像剛才那樣出其不意的接觸,也不能再來一次,如果他再不正面回應,她很可能會生出厭煩之意。
不能退,也不能進,眼下的局面看上去是進退兩難……所以他才不能選這兩條路,趙高喟嘆一聲,這樣才有趣,能讓他興致勃勃的人,實在難得,多有意思啊。
“剛才那個吻,你,就沒有想起什么?”趙高說這句話的聲音十分柔和,帶著一種循循善誘的意味。見忘機還是不肯看他,“呵,呵呵……”趙高低聲笑了起來,那笑聲有些曖昧。
他猛地湊到忘機面前,用修長的手指覆蓋住大半張臉,只留下充滿深邃目光的一雙妖異眼睛在外面,“若是這樣呢?”
忘機眉頭輕蹙,陷入思索之中,只是腦子里剛剛有了一個答案的時候,一道勁風突然襲來。
她微微側過頭,一手拂云掌輕描淡寫攔下他的進攻,高手過招,其實并不依賴于外物,只不過用上兵刃能讓戰斗結束地更快些。
她的武學風格雖然偏向于灑脫出塵,古樸寫意,沒什么太大的動靜便能制敵,但并不意味著她不通拳腳功夫。甚至,因為自出生起就用天才地寶淬煉奇經八脈,只要她運轉心法,內里的筋骨強度,比起有先天差異的男性也不遑多讓。
趙高的性子讓人捉摸不透,就算有利用價值,忘機也有些不想和他打交道,明明還沒見過兩面,趙高便毫不掩飾自己的別樣心思,她總覺得跟他牽連是麻煩大過好處,就比如這樣莫名其妙的動手。
趙高對于自己的攻擊被攔下并不意外,他下手不狠,甚至顯得有些花里胡哨,跟往常一擊斃命,簡潔凌厲的風格截然不同。
他短短時間便跟忘機在并不算寬大的房間里過了數十招,卻連桌上的杯子都沒有打碎,他們誰都沒有對對方下殺手,因為知道沒有意義,沒有價值,得不償失。
所以,與其說是打斗,倒不如說是在調情,配上趙高微妙的表情,他的一舉一動更顯得愈發曖昧。
“夠了沒有?”一雙水光瀲滟的眸子盈盈望著,即使里面滿是不耐的慍怒,誰也說不出這副模樣不好看,即使發脾氣,也只會讓人覺得不該招她生氣。
她其實沒有表現出來這般生氣,只是確實有些驚訝,趙高的武功比她想象的要高,一開始她還真沒發現他會武功,到后來猜到了,卻也沒想過他與師哥他們水平相差無幾,內心難免波動,便借不虞之意掩飾一二。
不過結合他的表現和言語,其實她對趙高的身份已經有所猜測,也不能說是猜測,畢竟男人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
“不夠呢,你故意不點破,實在叫人心癢難耐。”趙高作幽怨狀,直勾勾地盯著忘機,“小沒良心的,明明知道我想要什么,卻偏偏不給。”嘴上說著,手上的動作卻沒停過,大有越演越烈之勢。
趙高氣質邪肆,容貌俊美,且性格不同尋常,作出一副不要臉的無賴模樣倒也不讓人覺得討厭。他抓住忘機無奈搖頭那一瞬間的破綻,以及她不想破壞房間擺設的心理,扣住她的一只手腕就把人帶進懷里。
“那晚,我在相國府遇到的人是你。”忘機終于說出了答案,確實沒想到他們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見過了。
雖然不知道趙高在想什么,但他鐵了心要她把這重淵源宣之于口,若是她始終回避不答,也不知道他要糾纏到什么時候。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現在行事有所顧忌,他拿住這一點,便顯得肆無忌憚。
“你就不怕我告訴他?”忘機挑了挑眉,知道趙高方才動手就是為了她剛剛那句話,既然說出來了,她便懶得再浪費力氣和腦力,跟他這種心思詭譎的人來回試探交鋒著實浪費時間。
關于他的武功,關于他是呂不韋的下屬,關于他在雍城的出現,只要忘機告訴嬴政任何一件,趙高現在的地位就會付之一炬。
趙高并沒有立刻回答,只是低頭輕嗅那只被他扣住的皓腕,鼻尖順勢蹭過忘機白嫩嬌軟的光滑肌膚,動作中透露出一絲小心。
男人熾熱的呼吸打在手腕上,一陣酥酥麻麻的癢意傳至大腦,忘機輕輕戰栗了一下,她抿住粉唇。其實趙高的動作很輕,她手腕處連一絲紅痕都沒有留下,對于自己這般嬌嫩的皮膚而言,實在是難得的事。
“害怕,不過那也很有趣,不是嗎?”說是這么說,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