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光精準毒辣,看來自己得加倍小心才是,一絲一毫的破綻都不能有,趙高眼睫微垂,決不能暴露自己會武功這件事。
“亡命之徒看似悍勇,實則依舊恐懼死亡,要讓他們覺得永遠求不到那一線生機,唯有服從,才能活!羅網的殺手精通暗殺,隱匿,派軍隊去清繳,事倍功半?!辟[擺手,命令道,“這件事你不用管了,等事情結束,你再去打點后續?!?
“是,臣告退?!毙闹袊K了一聲,趙高有些不虞,但還是低眉順眼地告退了,事情沒有完全的按照他的預料進行,倒是有些猜不到的意味。
通常來說,這種清剿上位者都默認手下的人可以從中貪走一部分,甚至允許執行的人往空出的位置上安插自己的人。趙高只能可惜自己明面上在朝中毫無勢力,所以嬴政才能只讓他辦事,卻不給其他更多利益,大概在嬴政眼里,讓趙高站在這個位置上,本身就是一種獎勵。
趙高眼神幽深,看來只排除異己的想法是不可能了,他不能插手,那就注定要折損一些自己的勢力。
有失必有得,不能著眼和止步于眼前的損失,趙高眼神微瞇,思索起來。
聽嬴政的意思,不會派軍隊去處理羅網,再想想朝堂上支持他的所有勢力……江湖上的事,自然該交給江湖上的人處理,嬴政身邊有多少江湖人?呵,趙高微微勾起嘴角,除了鬼谷蓋聶,便是她了。
風聲微妙地擦肩而過,趙高克制住了用內力查探的本能,只是遠遠回頭看了一眼,看見了轉角過去的一抹紫色。方才,他敏銳地察覺到有高手路過,卻不是任何他熟悉的氣息,也不知是何方勢力,頗有些神秘的意味。
冷靜,趙高告誡自己,他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多年來的謀劃如他的設想一般完美實現,讓他多少有些不自知地飄忽。
但千萬別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靠的就是心思縝密,耐性絕佳,現在還是需要蟄伏的時候。
七國,諸子百家,盯著秦王,盯著秦國的絕不止他一人,方才擦肩而過的那人就是例子,難道說這就是嬴政用來對付羅網的手段?
那新的問題又出現了,她跟嬴政關系匪淺,無論怎么想,趙高都想不出嬴政不找忘機去對付羅網的理由,她的武功深不可測,連他都沒有把握能正面對抗,且羅網與諸子百家無關,惡名昭著,即使她出手也無礙名聲。
天羅地網,無孔不入,羅網的情報在七國中都稱得上是數一數二的,趙高望著手中的情報卷宗,看來這下,是有十足的必要去見一見她了。來咸陽好些時日,他還沒有去拜訪過她,早就心癢難耐,如今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真是恨不得馬上就出現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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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忘機安靜地跪坐在樹下,她已經在這里坐了許久,且日日如此,看日出日落,看云卷云舒。
教導扶蘇只需每天抽出一點時間就夠了,并不費太多精力;夜星在她的授意下悄悄蟄伏起來,暗中發展,因此她也并不需要出宮;蓋聶回咸陽之后就忙的腳不沾地,只能常常請人給她送禮物;嬴政倒是時常想找她,卻不是為了正事,忘機便自己重新挑了間宮室,離嬴政的宮殿遠遠的,他忙著收攏權力,清除嫪毐,呂不韋等人的勢力,倒也識趣地沒有來打擾她。
可以說,她已經很久沒有這么清靜過了,讓她想起了以前在鬼谷的生活,但與此同時,經歷過入世后的種種,相較之下,又多少顯得有些過于平靜了。但越平靜的水面,往往隱藏著越復雜的暗流,她有一種預感,這樣簡單輕松的日子不會持續太久。
趙高站在門口,他現在穿的是有品級的官服,早已不是在庸城遇見忘機時那副小內侍的內斂模樣,抬起頭來,顯得他整個人張揚凌厲了不少,甚至…頭發也漸漸褪去了深沉的墨色,變成了微微的暗紅。
“你是怎么發現我的?”趙高微微一笑,隨手將門關上。
忘機瞥了趙高一眼,仿佛在說他明知故問,隨口將問題拋了回去,漫不經心道,“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只要有心,總是能找到辦法的。”趙高走到忘機身邊,居高臨下,正大光明地盯著她,目光灼灼,“我只是很想來見你?!?
“不是什么人都能來打擾我的?!蓖鼨C神色淡淡,“小心自己的仕途走到頭了?!?
“不止是打擾,王上甚至不希望任何人能見到你?!壁w高彎下腰,半跪在忘機身邊,側著頭輕輕靠近她,低聲道,“只要他不知道,不就行了?”
忘機眼睫微動,這才正眼看向趙高,輕哼一聲,“你這個人,膽子還真夠大的。”不是個簡單的角色,看來她初印象里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內侍,不過是個偽裝罷了。
既然當初是偽裝身份接近她,現在為什么又主動露出破綻呢?
“那你不怕我告訴他?”忘機換了個姿勢,手托著下巴,整個人半靠在石桌上,似笑非笑地看著趙高,眼睛微微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