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雖然沒什么特別的,但是…我叫趙高。”趙高的語氣漫不經心,他嗤笑一聲,“從未有過效忠,何來背叛一說呢?”
呂不韋深深地看了一眼趙高,他從未用正眼看過手下這些人,現如今才發現,他竟然看不透眼前這個青年。
“老夫把你從隱宮中帶出來,讓人教你知識,武功,費盡心思培養你,沒想到卻落到今天這個結局。”呂不韋慘淡一笑,面色灰白。
“何必說得這么虛偽,你所做的一切不過為了利益,我亦是如此。”趙高嘖了一聲。
呂不韋的目光猶如利劍,直直地殺向趙高,“你真以為我殺不了你?嬴政恐怕不知道你出身羅網吧?老夫只需一封信,便能讓你如今的一切化為泡影。”
“你想做官,老夫能許你的官位一定比嬴政如今給你的高得多,有什么利益是你得不到的?”呂不韋實在是想不明白,他一定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金錢,美人,權力,地位,只要是嬴政能給的,他都能給。
趙高不置可否,并未正面回答,而是掏出竹簡慢條斯理地念了一大篇話,末了補上一句,“王上仁慈,免了庶人呂不韋的死罪。”
望著呂不韋蒼白的臉色,還有憤怒無比的眼神,在那備受折磨的陰暗過去里,這幅場景他已經設想了很久,可真見到了,趙高突然覺得無趣起來,昔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國,也不過如此。
“還有一事,王上命我轉告你,將羅網的勢力系數交出來。”不等呂不韋開口,趙高便打斷了他,語氣中充滿了威脅和暗示,意味深長道,“想想你的家眷,流放的路可不好走,能活多少全看…你的意思。”
“交出來!交給誰?”呂不韋直直地看著趙高深不可測的眼神,突然仰天大笑,“咳咳,哈,哈哈,交給你是嗎?好,好,趙高,是我沒想到,你的詭譎心思比年輕時的我還要可怖,手段還要高明。”
趙高驟然放緩語氣,態度溫和下來,循循誘導,“有些事不用點破,你我都心知肚明,相國大人難道真的覺得王上會放過你么?”
呂不韋沉默不言,情緒慢慢平復,理智又重新回到了腦海中,嬴政自然是不會放過他的,只要他還活著,呂不韋一黨天然就還存在,今日不殺,明日不殺,以后也會尋個理由處置他。
“相國大人,往后活得時間再久,都不過是給王上時間繼續搜羅罪證,他才二十二歲,你耗不過的。”趙高薄唇微勾,眼神語氣都十分危險,“可是,你就這么心甘情愿認輸了?”
呂不韋深深地看了一眼趙高,轉身走向書房一角,輕輕一掰,機關轟隆作響,最終一個小小的盒子被推了出來。里面裝的是羅網首領令牌,擁有這塊令牌的人就擁有羅網的最高權力。
“踩著老夫上位,還要算計這塊令牌,趙高,你憑什么覺得我會給你?”呂不韋面色不善,重重地哼了一聲。
“比起讓您多年的心血毀于一旦,把它繼承給一個不會效忠嬴政的人,是最好的選擇。”趙高俯下身,一如從前那樣低下了自己的頭,十分誠懇,“越是龐大的事物,越要小心內部的危險,羅網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不是呂不韋完完全全的相信趙高,而是當下確確實實沒有更好的選擇。嬴政不可能放任羅網這樣的存在,如果不能為他所用,一定會出手覆滅它。呂不韋自己也確確實實不甘心,不甘心就這么認輸。
現在的他,重新變成了很多年前的那個自己,甚至更加一無所有,沒什么可以再失去的,那就孤注一擲賭一把,賭注就是趙高和羅網,唯一可惜的是他看不到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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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扶蘇沖上來一把抱住忘機,什么禮儀和矜持都拋之腦后,他看起來高興極了,“我好想你啊!”
或許是經歷過事情的孩子都會更成熟,忘機打量著扶蘇眉宇間多了幾分堅毅。
見他仰著頭舉著手都要努力抱住她,忘機微微一笑,半蹲了下來,摸了摸扶蘇的腦袋,“現在朝堂上下都對你稱贊有加,說你有歷代秦王的風范。”
忘機蹲下來以后,他剛好能環住自家老師的肩膀,如此近距離的接觸老師,那張攝人心魄的容顏近在咫尺,周圍縈繞著淡淡的幽香,這還是第一次。
有一種幸福的感覺,扶蘇抱得更牢了,手上半點不肯放松。
“老師,其實在章臺宮的時候,我有一點點害怕。”扶蘇小聲道,俊秀的小臉微紅。
其實,對于自己的生死安危,他看得很輕,唯一害怕的就是不能再見到她,不能履行保護她的承諾。
不過小孩子不需要那么堅強,這是老師說的,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這個道理他也懂。只是身為長公子,父王膝下沒有其他孩子,他不屑于用。唯獨希望老師的目光能夠更多地停留在他身上,所以扶蘇能毫不猶豫的向忘機示弱。
“事情已經結束了,扶蘇,你父王他也回來了,沒什么好怕的。”忘機安慰道。
扶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