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與趙高君臣相談正歡的場面分外刺眼,而且從現實的角度來說,趙高便是踩著他上位的,嫪毐憤恨地看著趙高,“區區一個賤籍,若不是我一著不慎,哪里輪得到你在這里說話!老天何其不公啊,不給我堂堂正正做官的機會。”
趙高的語氣不急不徐,“臣能站在這里,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王上禮賢下士,知人善用。此乃一錯。你以毫無功勞的布衣之身加封侯爵,獲此殊榮,卻不曾盡心盡力效忠王上,效忠大秦,像你這樣的人只會費盡心思鉆營。此乃二錯。”
“錯上加錯,還敢大言不慚,臣斗膽替王上再問一遍,嫪毐,你可認罪?”趙高先是恭敬地向嬴政一拜,然后轉身看向嫪毐,居高臨下,眼底滿是冷漠,語氣有些微妙,“臣曾數次在這王宮中聽見孩童打鬧的聲音,一大一小,聽起來年歲差別不大,不知是誰家的孩子。”
“你!你…你什么意思!”嫪毐仿佛被抽盡了全身的力氣,瞬間癱坐在地,聲音聽起來異常艱難,“孩子是無辜的,他們什么都不知道,求你,求你們放過他們。罪人嫪毐,愿意認罪!”
嫪毐見周圍的人都無動于衷,終于驚慌失措起來,掙扎著下跪,動作看起來十分狼狽,“砰砰砰!”整個宮室里回蕩著磕頭的聲音。
嬴政給了趙高一個贊許的眼神,無一官半職,僅僅靠著四處當值,就能推測出這個情報,此人心思敏銳至極,還能揣度上意,倒是適合待在他身邊做情報工作。
“只你一人有罪?”嬴政漫不經心扔下一句,到了這個地步,嫪毐竟然還想不明白,與趙高的機敏相比實在是天差地別。
“謀逆之事,滋事盛大,僅憑你一個人,實在不符常理。剛才你說不認罪,現在不妨好好想想,如今這個場面,歸根到底是拜誰所賜?邊想邊寫,或許更能幫你回憶。”趙高微微一笑,“想見那兩個孩子么?什么時候寫完……”&8558;&228;&120107;&120210;&235;ix&8557;o&8575;為本文唯弌璉載棢圵 綪椡&8558;&228;&120107;&120210;&235;ix&8557;o&8575;閲讀
他拖長了語氣,一切盡在不言中,今日他已經出盡了風頭,但是還不夠,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往上爬,沒有什么是比現在更好的時機。
有些話嬴政不想說的那么明白,比如那兩個孽種,提起來就讓人覺得惡心,所以對于趙高這般窺測他心思后,再越俎代庖的行為,難得不覺得生氣,反而是十分欣賞,“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
如果這件事情能辦好,對于趙高以后的職位,嬴政心里已經有了打算。影密衛由蓋聶負責,是他最信任的部門,他不準備讓趙高插手,但很快就會有另一個情報機構歸他所有,正好需要一個出身足夠低微,沒有任何家族勢力的人掌管。
“帶走,別在這里礙著王上的眼。”趙高擺擺手,眼神意味深長,“就帶到隱宮去,那里安靜。”
歸根到底……嫪毐恍然大悟,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切的開頭就是呂不韋啊,他慘淡一笑,忽然想明白了,嬴政以前放任他,現在又遲遲不殺他的原因,原來…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被放在眼里。
===========================================================
忘機緩緩掀開被子,肌膚暴露在空氣中,玉足點地,卻都不感到冰涼,才不過十月就燒起了地龍,也只有王宮才有這般奢靡,一應地,浴池中的水熱氣騰騰,新的衣物也放在一旁,水果點心,各種典籍洋洋灑灑擺在桌上,且沒有外人。
只能說,嬴政對她的喜好非常了解,只是忘機并不打算留在這里等他或者蓋聶回來,她很快地梳洗完,換好衣服便打算離開。
她對嬴政和蓋聶的離開有所察覺,但她原本就不想摻和,所以不曾搭理,而且她從來都不是聽人擺布的性子,更遑論在一個地方不知所謂的等待,比起這般養尊處優的享受著,她更愿意一個人待在院子里靜修。
“是你?站在這里做什么?”忘機遠遠便看見院外站著一個人,細看之后發現是那天的內侍,他挺直著脊背,一如她設想的那般高大,現在還用“小”字形容的話,就極為不合適了。
似乎是聽見了她的聲音,他的視線從院門挪到了她的身上,忘機撞上他的眼神,他不躲不閉,沒有了畏畏縮縮,更多了些自信和坦然。
他唯一插不進手的地方就是加冠大典,她昨天果然是去了那里,但典禮不過大半天,且日落之后,嬴政出現了,她卻不在,到底怎么才需要徹夜不歸?
“奴是想跟貴人分享一件喜事,卻不敢打擾,只敢站在這里等。”等不到忘機靠近,趙高就嗅到了她身上的幽香,其中還夾雜著潮濕的氣息和若有若無的特別味道,他強忍住戰栗,若無其事道,“不曾想貴人出去了。”
“不要這么叫我,你能換上這身衣服,是靠你自己的本事,與我無關。”忘機擺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