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舊結束,也該說正事了,忘機接過白鳳遞過來的冊子,快速翻了翻,輕笑一聲,“這份計劃寫得很不錯,玉衡真厲害。只是這樣一來,你們倆其中一個就得留在楚國一段時間了,分開沒關系嗎?”
“我又不是小孩子,難道還需要人一直照顧么!”白鳳看了一眼墨鴉,立刻出言辯解道,雖然…從他有記憶起,就跟墨鴉待在一起,無論出什么任務,都是他們倆結伴同行,從來沒有分開過,他也從來沒想過身邊沒有墨鴉的生活。
“只是暫時分開罷了,沒事。不過你小子還知道我一直在照顧你啊,來,快叫聲大哥來聽聽。”墨鴉故作輕松,心情卻有些復雜,既有欣慰,也有不舍,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終于到了長大的時候,可是真放手讓他去獨自闖蕩,多少還是有點擔心。
忘機看了看二人的臉色,這別扭的樣子,他們怕是根本沒想到這個問題,她輕嘆一聲,然后抓住兩個人的手迭在一起,“所以像一家人呢,你們兩個,口是心非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計劃是計劃,跟親自面對的感受是不同,總之,不管有什么想法一定要說出來,實在不行就一起留下。”
白鳳看著交迭的手,耳朵微紅,兩個男人握著就,就很奇怪,偏偏她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不讓他松手,“…我不可能,永遠都依靠他。萬一哪天他老得動不了了,還不是得靠我。”
其實他原本會說的是萬一哪天墨鴉死了,還不是只剩他一個人,如果還待在夜幕,末路幾乎是觸手可及的,但是,這樣的情況,現在已經不會有了,這都是她的緣故,白鳳看著忘機,眼神真摯。
只要自己在一天,就永遠愿意讓白鳳依靠,永遠會保護她,但墨鴉沒有把這些話說出口,既然白鳳想,那以后就讓他來照顧自己,反正孩子大概率是沒有的,他們這種人殺孽太多,不該有,墨鴉從未設想過沒有白鳳的未來,現在又多了一個她,似乎更不錯了。
忘機松開手,望著二人的眼神定定,他們或許肯為對方付出生命也說不定,對于兩個殺手而言,這份羈絆實在珍貴,她打趣道,“突然覺得我該站遠一點,才不會打擾你們的深情對視。”
繞是在忘機面前脾氣極好,容易害羞,更沒說過一句重話的白鳳也忍不住大聲反駁,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顯得又急又惱,“不許胡思亂想。”
墨鴉眼神幽深,語氣微妙,“深情這樣的描述,還是對著你用比較合適。”
忘機輕咳一聲,掐了個火訣燒掉了剛才扔在一旁的冊子,紙張變為灰燼,隨著勁風飛出窗外,因為她嫌麻煩,夜星用來書寫,傳遞信息的東西早就從竹簡換成了紙張,便于攜帶和銷毀。
紙的用途極其廣泛,價值更是不可估量,所以忘機一早便讓夜星著手開始進行,造紙的技術并不復雜,從古至今也只是在工業化上進行了優化,理論上只要有一定長度的纖維狀組織黏合在一起都能形成紙。
所以木漿,草漿,竹漿等等都可以作為造紙的原材料,而夜星研究的是固定流程之下哪種材料做出來的紙更好,如今已經初具規模,只等嬴政親政后,就開始推廣。
真方便,墨鴉和白鳳不約而同的想到,他們也是才接觸紙不久,但每一次用都會感嘆,更佩服將其創造出來的忘機,即使以他們的眼光來看,這也是足以青史留名的東西。
忘機并不知道他們的想法,即使知道也沒有意愿這么做,因為不能解釋這不是她創造。
“等一會兒吃飯,還有后續的談判,我都不會插手你們同農家的交流,也不太會發表意見。記住魏念跟你們是平級的存在,不要征求我的意見,也不要把我的地位放在你們之上,以免暴露。”忘機叮囑道。
“小心隔墻有耳。”墨鴉無聲無息地做著口型。
忘機搖搖頭,以她的感知能力,除了在院子外邊走來走去的劉季,附近沒有別的眼線,“長話短說,我推測,田氏的堂口多半與齊國有關,至于剩下的朱家為首的背后勢力便是楚國,只是不知道他們具體跟誰打交道。留下來的人,多加留意,回去的也記得查一查。”
白鳳點點頭,若有所思,“農家曾參與殺死了武安君白起,一定跟國家勢力脫不了干系,我會留意的。”情報網由他接手后,他不舍晝夜地將所有情報都記下,訓練百鳥,對農家各堂的了解和探聽消息的能力恐怕更勝忘機。
院門終于被推開了,劉季看著相繼走出來的叁人,忘機與墨鴉,白鳳二人之間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心中一陣歡喜,覺得漫長的等待也值了。
“上馬車吧,這會兒過去剛好。”劉季熱情地邀請叁人上馬車,特意走在最后面,走在忘機身旁看著她與往日無差的表現,與那兩個男人并不親密,越發高興。
只是這種高興到馬車上就蕩然無存了,馬車大小合適,并不會擁擠,但位置安排還是成了問題,一共叁個軟榻,劉季當然想和忘機坐在一起,但這樣會讓她不高興的。
墨鴉和白鳳雖然感情深厚,但是不愛有肢體接觸,而且剛才在劉季面前表現出了與對方關系一般的一面,也想挨著忘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