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劉季灼熱的眼神,忘機無法忽視,她的腦子一時有些混亂。正常的男人都會在意,那為什么蓋聶,衛莊告訴她愛是可以分享的?還有其他人從來沒有說過類似的話,他們好像也從來都不在乎她跟另外的人在一起,譬如師哥和阿政,哥哥和韓非。
第二重,入情道,要求修煉者歷練紅塵,體悟悲歡喜怒,在她成功進入第二重境界以后,也是努力這么做的,隨心而為,放任欲望,如果說要認同劉季的想法,那就是在否認忘機自己的道。
道心不夠堅定,輕則修為倒退,重則走火入魔,幸好忘機并沒有動搖,“可是我不需要你心里只有我一個人,就算你同時喜歡其他人,也無所謂,我不在意。”
一次又一次的大聲訴說著喜歡她,不管怎么拒絕,還是一樣的熱忱,當然也有欺騙的可能,但忘機還是沒有遇見過這樣直白大膽的人,她想,自己是有一點兒喜歡上劉季的。
所以,還是決定告訴他真心話,也不只是想告訴劉季,雖然其他人從來沒有問過她,但她對他們的態度也是一樣的,就是哪怕蓋聶和衛莊此時正在與別人談情說愛,她也不會生氣。
而且,她并沒有要求過他們為她付出什么,更沒有要求過他們許下什么承諾,所以他們得用同樣的標準對待她,這樣對雙方都很公平,因此她心安理得。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真正喜歡上我,或者說,你還沒有真正喜歡上誰。”劉季的聲音有些干澀,充滿熱情的眼眸今晚第一次出現了真正意義上的失落,而非偽裝。
忘機默然,眉頭微蹙,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這個…沒什么談論的必要,但我覺得,我是喜歡你的,否則我們現在不會這樣說話。”
早就想到失敗,被拒絕,甚至被討厭的可能,但他從來沒想過,能親耳聽到忘機說喜歡他!即使已經做過親密的事,但她親口承認的分量是不一樣的。
劉季傻笑著,剛剛去跟大哥匯報今天遇到司徒萬里的事,一見到他,大哥就說他動了春心,起先劉季還不承認,現在卻騙不了自己。
他立馬把所有的失落拋之腦后,繼續剖露心跡,“阿念,是你告訴我,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是你說,你相信我能做大事。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所設想的未來里就有你在。不管我最后能做出什么事業,哪怕是留在神農堂一輩子,也好希望有你在。”
“未來的事誰知道呢,你自己都說不準,而且,誰又說留在神農堂不好?江湖風云詭譎,小心你的小命。”忘機笑了笑,輕描淡寫將話岔開,因為她的笑容,氣氛頓時變得輕松了不少。
“那還是饒了我吧!我才不要一輩子都靠著大哥,田仲都快混成堂主了,他也就比我大不了多少。不過小命你可以放心,我很惜命的。”劉季過于興奮,抱著忘機也不安分,狹小的木枕原本就被迫容納了兩個人的頭,這一動起來,為了保持平衡,他只能把她抱得更緊。
滾燙的身軀叁兩下就擠在一起,幾番摩擦下來,兩個人又不說話了,劉季喉結微動,輕輕道,“如果我再問你一次,你還是相信,我能成就一番事業嗎?”
其他人不要說相信他,就連類似的話,都沒有人對他說過,只有她沒有看不起他,只有她懂他心底的野心。
“嗯,我相信。”忘機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如果說一開始回答相信,是出于她對人人平等理念的貫徹,是對所有人都會說相信,那么這一次回答就是完全出于她對劉季的認識,出于他所展露出的個性與特質。
要是他還能堅持博覽群書,充實自己,經過數十年的沉淀積累,再加上一定的氣運,那成大事的概率是無限大,她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能成為上位者的潛力,上限極高,如果他真的有上述那些條件的話。
他就知道,她總是能讓他高興,“這就夠了,阿念。”劉季翻身躺到一邊去,將位置空了出來,聲音無比溫柔,“休息吧,我不吵你。”
說起來,她跟人同床共枕的情況,大多都是做完以后累得不行了,除此之外幾乎不會睡在一起,所以現在的感覺還挺奇妙的。說熟悉吧,她跟劉季也不是那么熟,畢竟才認識幾天,說不熟悉吧,又已經做過了親密的事。
忘機忍不住轉過身,一抬眼,卻恰好與他深邃的眼神撞上,夜色如水,皎潔的月光透過沒來得及關上的窗戶,照映到他身上,以至于她能將劉季所有細微的表情盡收眼底,這是一種過分美好的靜謐,似乎誰都不愿意打破。
休息時對任何存在都該保持警惕,這是行走江湖的鐵則,但他們也誰都沒有提,是出于什么,兩個人的理由或許不一樣,可一定都說不清楚。
“去拿頭枕和被子。”忘機推了推劉季,小聲道,寒暑不侵不等于這樣會睡得舒服。
眼神溫柔,湛藍色的眸子里只有他的身影,吐露著關心的話語,她靠得那么近,近在咫尺,劉季舍不得挪開眼睛,他微微搖頭,“只有一個晚上,沒事的。”
“一個晚上就夠啦?”忘機輕輕笑了起來,她眨著眼睛,語氣微嗔,“而且我怕睡著睡著,身邊就多了一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