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將人留下,或者跟她打好關系,實在是幸事,墨班不約而同地跟盜跖想到了一處去。
委屈諸位,將眼睛蒙起來,再服下這蒙汗藥,墨家弟子會護送各位進入機關城的。墨班說話的底氣不是很足,這么做的確有些不厚道,完全就是將性命交托給別人,而且夜星眾人完全可以不去機關城的,是他們希望進一步合作。
這藥劑量剛好,并不會對身體產(chǎn)生不好的影響,可以放心服用。說罷,忘機率先服下藥物,走到一旁安靜的坐下,她閉上眼睛,調(diào)整了呼吸和脈搏,開始運轉龜息之法。她的身體是瑤光精心打造的,任何藥物都不會產(chǎn)生影響,所以需要用一點小手段。
夜星眾人主動表示這是應該的,跟隨忘機也毫不猶豫地照做了,墨班的愧疚敬佩之心更深了,他一直對夜星這個新興組織抱有極高的好感,現(xiàn)在更覺得自己的眼光真的沒錯。
倘若這次帶他們進機關城沒出任何問題,或許可以請巨子見見夜星的首領,那些被借到秦國和魏國去的墨者弟子們,也打心底里感激夜星,經(jīng)常回信跟墨班夸獎夜星,而且夜星的報酬連墨班看了都覺得眼熱,十分體恤平民成員,這樣的組織值得信任和深交。
墨班帶來的墨家弟子,兩人負責一個,小心地將夜星的人挨個抬到馬車上,只是最后看著忘機面面相覷。
這是墨班沒算到的,來之前他并不知道這次忘機也會來,他犯起了難,她畢竟是個女子。這次來的墨家弟子沒有女性,可臨時找女性弟子來,一去一回太耽誤時間了。
盜跖看著忘機安靜的睡顏,普普通通的模樣,那雙靜謐的湛藍色眸子也閉上了,他還是覺得移不開目光,看著墨班為難的樣子,他壓低了嗓音極為小聲道,咳咳,班大師,要不然...要不然就我?guī)罟媚锷显仆О伞?
你剛剛說什么?墨班狐疑地看向盜跖,心想說服下了蒙汗藥,怎么吵鬧人都不會醒的,說什么呢,有必要這么小聲?
武功不好的老頭就是麻煩,盜跖扶著額頭,有些無語,只得重復了一遍。
看著盜跖小心翼翼的模樣,聯(lián)想到剛剛看到的畫面,聰明如墨班,一下子有些了然,小跖,你不是分不清輕重的人,由你來,確定沒問題么?
念姑娘肯定不會排斥跟我接觸的,你放心。盜跖稍稍提了提音量,似乎想證明自己話語的可信度。他腹誹了兩句,都是她主動來接觸他的,現(xiàn)在不過是換了一下,要是醒著她肯定很愿意。
行吧,你是墨家統(tǒng)領,身份倒也合適,總之自己注意分寸,別把到手的大夫給氣走了,人家可是救了你一命的。墨班語重心長道,他也算是看著盜跖在墨家長大的,自然希望他身體恢復健康,不然死在他這個長輩前面,墨班可接受不了。
盜跖忙不迭地點頭,走到忘機身邊,摟著她的后背和腿彎,輕松地打橫抱起她。只是肌膚接觸到的一瞬間,不止是手臂,他全身的肌肉都一下子繃緊了,一分一秒都不敢放松。
直到坐上了馬車,他把忘機放在一邊靠著,還覺得手上殘留著她的體溫,鼻子里充斥著她身上的淡香。
他從來都沒有這么緊張過,盜跖雙手握拳,眼神飄忽不定,想去看忘機,又不敢去看,只是每每馬車顛簸,他都會下意識伸手虛虛扶一下,讓她靠著自己,免得磕磕碰碰。
直到忘機仰起頭,似笑非笑的看著盜跖,還要扶多久?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么?馬車已經(jīng)停了,盜跖先生。
盜跖的臉頓時通紅,呼吸好像都滯了一瞬,立刻將手收了回來,他從來沒有這么快過,電光神行步發(fā)動,逃也似地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忘機不緊不慢地掀開門簾,從馬車中走了出來,剛準備跳下去時,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卻伸了過來。
我沒別的意思,藥效可能還在,小心頭暈。盜跖若無其事地說道,那只手卻舉得高高的,他臉皮厚的很,才不在意其他人怎么評價呢。
墨班摸了摸灰白色的短胡須,語氣怪怪的,憋著笑,小跖啊,你平時不是最討厭儒家那些繁文縟節(jié)么?怎么今天突然這么有禮貌啊!
盜跖一個眼刀殺過去,等著,等他把墨班藏得那些美酒都偷得一干二凈!還有那些小玩意兒,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平時盜跖油嘴滑舌慣了,從來都是他嬉皮笑臉的調(diào)侃別人,墨班哪兒見過他這么窘迫的表情,心里大呼過癮,值了!
只是不能刺激太過,好不容易吊兒郎當?shù)娜顺€(wěn)重的方向有所發(fā)展,還是給盜跖留點面子,墨班笑瞇瞇地說道,呵呵,念姑娘,小跖雖然嘴上沒把門,愛亂說話,心還是很好的。他對誰都沒這么關心過,想必是很感謝你救了他。
好啊!班老頭,會說話剛剛怎么不多說點,現(xiàn)在晚了!那些美酒他偷定了!盜跖心中忿忿想到。
忘機笑而不語,到底還是搭著盜跖的手下來的,那我是不是該感到榮幸呢?
她收回光滑的柔夷,盜跖只覺得手心像有一匹絲綢滑過,那種觸感實在讓人心癢,他猛地搖頭,轉移話題,也是在轉移他的心神,瞧你說的,這點小事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