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 二 等待
白亦非向韓王請求換了府邸,原本那座因為主人的死去而變得破敗不堪的太子府,如今因為他的存在,又再度炙手可熱,門庭若市,但白亦非誰都沒有見,高調的請求,低調的行事,讓朝野內外不解,但又分外慶幸。
其實他只是感覺無聊,沒了姬無夜,收攏了夜幕,掌控權力的游戲迎來了顯而易見的結局,白亦非手握重兵,禁軍統領也早已被他收買大半,除了最高那個位置,現在的韓王什么都會給他,韓宇,張開地,韓非,如果白亦非真的想當韓王,這些人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可是沒意思,當上韓王以后,他過的日子和現在有區別嗎?韓國的國力衰頹,朝政腐敗,全身上下長滿多少暗瘡毒瘤,白亦非比誰都更清楚,一國之君不會被允許活下去,但無論戰爭怎么發展,七國的貴族,依然是貴族。
所以他現在只想給自己找到樂趣,白亦非輕輕撫過冰冷的金屬,臉上出現了一種奇異的表情,像是滿足,又帶著深沉的愉悅,他將那座金碧輝煌的鳥籠搬到了這里,它的主人很快就要回來了。
白亦非覺得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或者說,想要讓他耐心,需要極高的回報,處于被動等待的地位上時,他的脾性令人膽寒,所以即使是姬無夜,也不敢讓他等待,但這種事在遇見忘機之后,竟成了一種習慣。
等著她來找他,等著她說下一步的計劃,等著她共赴巫山云雨,等著她聊天說話,有生死符的存在,他受制于她,所以只能等。
現在,他又已經等了很多天,從韓非告訴他,蒼龍七宿就在冷宮旁那座湖里的那天起,白亦非就已經安排了將軍府的人無時不刻盯著,而這座新的將軍府,是去往冷宮最近也是必經之路。
忘機一定會來的,天澤那種廢物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在白亦非意識到鑰匙不在韓非手里的時候,就知道她對蒼龍七宿是勢在必得,把所有人都騙得團團轉,成為了最后的贏家,而他會是最大的贏家。
因為他已經不想要蒼龍七宿了,苦苦追尋了數十年的寶物,近在咫尺,白亦非心中卻沒有半點波瀾,他要的是忘機,一個對他來說最為價值連城,也是最獨一無二的寶物。
就在這個籠子里,她穿著自己精心挑選的衣服,躺在他懷里任他予取予求,白亦非看著地上潔白的羽毛毯,眼神變了變。
我真的很好奇,念念,你背后到底有什么人?白亦非躺在柔軟的毯子上,身上披著一件白衣,胸口松松垮垮的敞著,忘機裹著紅紗趴在他身上,腳有一搭沒一搭的動著,翻來覆去的看著他的手。
忘機年紀小,做派有些小孩子般的隨性,偏偏情事滋潤的極好,媚態天成,清麗艷絕,白亦非看著她與自己親親密密,全然不怕的模樣,眼里含著不易察覺的笑意。
我跟你說過的呀,沒有人能讓我做我不想做的事,而且,連這種時候你也在想著試探我?白亦非,你活得未免也太累了。忘機放下他的手,美目微嗔,直起身來似乎不想再理他。
白亦非把忘機拉到懷里,指腹蹭了蹭她粉紅的臉蛋,脾氣真大,只是關心你罷了。
忘機鼓著臉,拍開白亦非的手,有些生氣的嘟囔著,又錘了他的胸口一下,指甲留的比我還長,你看看,腰上全是掐出來的痕跡,我都沒在你背上抓這么深!
少女白皙纖弱的蠻腰上密布著痕跡,上面的確有星星點點的深紅,白亦非心上很是滿意,不過嘴上慢條斯理的安慰道,待會兒我讓人剪了。
嘻嘻,我來我來!忘機一下子站了起來,從籠子里走了出去,紅紗下曼妙的雪白肌膚若隱若現,她快步走到梳妝臺前,從妝匣中拿出一把純金的小剪刀。
白亦非伸出手,任由忘機低著頭擺弄,那匣子里的釵環金翠,她都沒動過,第一次竟是用來做這等小事,還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王室出身怎么能讓她做這些,這種瑣事以后交給下人,與你的身份不符。
忘機卻像沒聽到一般,她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弄好了,看著圓潤的指甲滿意的點點頭,你以后可以不用染黑了,生死符的作用,加上這兩天你,你一直拉著我她的耳朵微紅,不自然的理了理頭發,總之,沒有比這更好的化解陰寒內力的方式了。
白亦非反握住忘機的手,她的手十分嬌小,被他的大掌全部包裹住,緋色的雙眸就那么看著她,忘機被他怪怪的眼神盯得受不了,別過臉小聲道,別這么看著我呀。
白家的家傳武功至陰至寒,有容顏不老,青春常駐的功效,但是修煉者體溫會低的異于常人,以至于指甲也會變成如同死人一般青紫交錯的顏色,尋常的染料完全遮掩不住,索性白亦非就全部染黑了。
你覺得黑色不好看?我覺得很好。白亦非輕聲道,眉宇間似有些陰晴不定,他有點怕了,不可一世的血衣侯竟然會害怕,害怕眼前這個鮮活的姑娘,他不該改變,也不能為了她改變。
剛剛還好好的,怎么說變臉就變臉,忘機察覺到白亦非翻涌的情緒,腹誹了幾句,然后十指輕輕扣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