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不過是傳聞,真假不得而知,也不重要。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這么重要的人物,不會隨便離開秦國。
走了一會兒,唐七指著暗巷里的幾具尸體,這就是今天幾個弟兄遇到的硬點子,很可能是另一批人。又指著一旁站著的弟子,只有他一人活了下來。心中暗自感嘆,生為老大,他卻不能提醒他們,只為了蒙蔽眼前的人。
那個人聲音顫抖,努力保持平靜,我們看到有幾個外邦人形跡可疑,鬼鬼祟祟,想要去探底。
對方幾個人?衛莊問道,出手的有幾個?
當時沒有燭火,這里太暗,可能有四,五個人。弟子思索了片刻,都,都出手了。
你,把他移到這邊,他,這邊。衛莊指揮人把地上的尸體重新擺放,他們死亡的順序是這樣,從傷口分析,劍意是連續的,一氣呵成,從這里開始,到那里結束,所以,只有一個人出手了,并且只出手了一劍。
一劍殺死四個人?兇手有能力一瞬間殺死四個人,為什么又留下一個活口?唐七不解,這不是裝出來的,而是他確實不知道。
因為他根本就躲在后面,沒有上去探底!衛莊一個眼神便嚇得弟子面如土色,立刻跪下。
饒,饒,饒命啊!我當時確實覺得很害怕,那幾個人看起來就不好惹,我,我活著不是還可以報個信嗎?弟子眼神驚恐,似乎是回憶起了當晚的情形。
衛莊再追究也沒有意義,尸體上留下的信息更完整。
他們出手那么狠辣,算你小子走運。唐七感嘆。
不是走運,他還活著,是因為這些人很可能急于離開,不想有片刻拖延。衛莊轉身就走,嘴角微勾,是你我回一趟紫蘭軒,尸體處理掉,出動所有人盯緊了,等我吩咐。不把那妮子帶上,事后,怕是又要跟他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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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日新鄭陰雨纏綿,一如流沙眾人的心情一般,尤其是今天朝堂上的消息,經由張開地,一傳回張良耳朵里,他便急忙趕往紫蘭軒,甚至趕在下朝后去驛館長談的韓非前面。
他手里抱著幾卷竹簡,都是姬無夜的一些把柄,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祖父的態度便是張家的態度,甚至連出行的馬車都無意為他準備。
忘機穿著一身暗藍色的綢衣,頭戴防水的帷帽,舉著一把油紙傘翩然擋住步履匆匆的張良,這么大的雨,也不撐把傘,多事的時候更應該注意身體,你要是病倒了,流沙的處境就更難了。
青色油紙傘隔絕出一方靜謐的小天地,張良淺笑,不礙事的,雨大,咱們快進去吧。這里雖然離紫蘭軒不遠,可還有些距離,雨中步履匆匆的人甚多,不乏沒有雨傘之人,她卻能一眼認出自己
正當兩個人相視一笑的時候,空氣中瞬間傳來血腥味濃重的殺氣,仿佛讓忘機和張良都置身于血色的世界,尸橫遍野,張良手中的竹簡落下,被忘機眼疾手快的抱住,這才如夢方醒。
這,這是,好強大的殺氣。張良略有心悸之感,連他這樣半吊子的武學修為都能感受到。
忘機早在感受到殺氣的一瞬間便鎖定了源頭,可惜對方帶著斗笠,看不清容貌,她渾身氣息平和寧靜,也讓對方提不起殺意,那樣濃烈的殺氣,竟然是對方的常態。
先回紫蘭軒,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忘機掀開帷帽一角,再次掃視了一眼周圍,拉著張良離開了。
遠處相隔人群擦肩而過的滄桑男人,渾濁一片的眼底,竟然出現了片刻清明,他看向忘機的背影,喃喃道,纖纖微不可聞的聲音過后,眼睛復而變回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