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機取下面紗,對著弄玉笑笑,眼前的溫婉少女瞬間便呆了呆,久聞姑娘琴藝超絕,今日有耳福了。
弄玉微微有些害羞,低下頭不去看忘機,不然怕是不能專心撫琴了,那,弄玉便為姑娘彈奏一曲吧。立刻收回眼神,全副心思都投入琴曲之中。
琴,弦少,曲淡節稀,因而聲不多,所以琴意得之于弦外,不易觸人之耳,但卻能感人之心,忘機一邊喝酒,一邊聆聽,深山邃谷,老木冷泉,松風遠拂,石澗流寒,好一曲《流水》。
她取下自己隨身的白玉笛子,笛聲悠揚清麗,卻毫不喧賓奪主,引領著弄玉將高山深處的流水由靜謐,發展到匯聚一體,順流而下的歡快,琴笛相融,仿佛是融入江河的平靜遼闊。
曲罷,滴答。一滴淚水從弄玉臉頰上滑過,滴落到桌案上,她平靜的臉上難得出現激動的臉色,琴曲易作,知音難尋,今天弄玉不取分文。姑娘能用笛子擬態古琴的聲韻,于琴藝之道上的成就,絕對在我之上,弄玉受教了。
弄玉自幼身世坎坷,雖說她意志堅強,可彈琴就像對著自己的心說話,總是難掩其中的滄桑悲涼之意。如今與忘機一合奏,心境居然不知不覺的開闊了不少。
忘機搖搖頭,感嘆道,弄玉姑娘不要妄自菲薄,心物相合這樣的境界,連我道家天宗也不見得有多少人能達到,只是你還這么年輕,寬廣開闊些總是好的。
弄玉淺笑,微微頜首,沒想到竟然能得到道家大師的指點。輕輕嘆氣,看向腰間的火雨瑪瑙,弄玉心中總有放不下的事,讓大師見笑了。
還是像剛才那樣叫我吧,這里沒有大師。忘機瞇了瞇眼睛,沒有錯過弄玉的視線,不如我為姑娘算一卦?這也算是報酬了,我不愿白占便宜。
弄玉面露難色,搖頭道,不是弄玉不愿,只是我并不知道自己的生辰。
忘機起身,推開落地窗,抬頭看著夜空,淡淡道,無須那個,人的命運都寫在這漫天的星辰之中,我可以斷言,不出三個月,你心中所求的,就會有結果。
不知為何,弄玉對這個一面之緣的少女,十分信任,弄玉希望如此,借姑娘吉言了。也許真的會有那么一天,她能找到自己失散的親人,她握住了自己腰間掛著的火雨瑪瑙。
守得云開見月明,不說這些了,不惹弄玉姑娘傷心,咱們繼續吧。忘機笑笑,又坐回弄玉身邊,二人探討樂理,弄玉激動之余,竟也被忘機灌了不少酒。
可弄玉向來是滴酒不沾的,一時興起,等到反應過來已經醉意上頭,忘機伸手扶著弄玉,那今日我便告辭了,改日再來拜訪弄玉姑娘。敲了敲桌子,對著門外的紫蘭軒侍女淡淡道,去請紫女姑娘。
紫女很快前來接過了弄玉,笑著說道,很久沒見弄玉如此高興了,多謝忘機姑娘。她是把弄玉當成自己妹妹來疼惜的。
我也是,很久沒聽過如此美妙的樂曲了,告辭了。忘機雙頰酡紅,酒不醉人,但她喝酒卻極易上臉,裸露在外的每一寸雪白肌膚都透露出了微微的粉色,媚而不妖,艷而不俗,饒是紫女都不敢多看,實在是誘人的緊。
忘機拉開房門,準備朝樓下走去,恰好路過隔壁房間時,傳來了一個熟悉的低沉男聲,聽起來,還帶著微微的慍怒,你這個樣子下樓,是準備給多少人看,嗯?
她置若罔聞,并不搭理,轉身朝另一處樓梯走去,就在那瞬間,房門打開,忘機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握住皓腕猛地一拉,隨著門被怦的一聲合攏,她一頭撞進一個人懷里,后肩溫熱的肌膚被男人的微冷的手緊緊按住。
房間里很黑,沒有點燈,但落地窗大開,皎潔的月光投了進來,打在男人身上,銀色的頭發閃著清冷的光輝,忘機歪了歪頭,身子微微向后,卻仰起頭,雙手勾住男人的脖子,盯著他灰色的眼睛,媚眼如絲,氣若幽蘭,帶著些許酒氣撒在他胸膛上,我還以為,哥哥有多沉得住氣呢...怎么...不裝了?
看著衛莊幽暗深邃的眸子,忘機雙手微微收緊,將頭貼在他胸口,感受著冷冰冰的金飾,蹭了蹭,就許你晾著我一個月看笑話,不準我不理你一晚上...?哥哥未免,也太霸道了......然后抿了抿嘴唇,有些不高興道,又冷又硬。聽起來她好像是在說衣服,卻又是像在說人。
衛莊看著眼前雪肌緋紅的少女,她瘦了些,身子更苗條了,內力探進她體內,走火入魔沒有給她留下暗傷,松了一口氣,又感受到她的掙扎,心里的怒意便壓不下去,她永遠都知道怎么才能惹他生氣。
沒有注意到衛莊微動的神色,忘機放開了他的脖子,掙扎了一下,似乎是想離開他的懷抱,視線陡然拔高,啊!衛莊竟然一手按著她的后背,一手托起她渾圓的小屁股將她直直抱了起來,讓她雙腿下意識緊緊貼著他的勁腰,雙手又牢牢抓住了他的肩膀,雖然知道不會掉下去,但這種懸空的感覺會促使她本能地靠近衛莊。
衛莊冷生生的說道,那脫了吧。抱著少女朝秘密的內室走去。嫌他的衣服,嫌他的人,那就如她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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