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是同樣在追查秘寶的人,他們遍布諸子百家和七國,隱藏的極深,誰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松瓏子語氣悠然。
也包括道家嗎?忘機腳步一頓,心中愈發好奇。
天宗不欲插手世事,秘寶只是瑤光的責任,當年我也是受人所托,才帶她回來。松瓏子點點頭,又搖搖頭,但人宗飄忽不定,他們與江湖頗有牽扯,或已被滲透也未可知。
她的責任是魏國宗室的責任?七個星辰,七個國家,七個秘密秘寶究竟是什么?可還在瑤光手里?之所以這么猜測,忘機垂下眼睫,是因為瑤光太著急了,她的所作所為,無一不體現出她的心急。
我并不關心這些。松瓏子一片坦然,他看了一眼忘機手里的東西,瑤光手里有一股勢力,是你們家傳下來的死士,這些年在她的經營下頗有發展,信物在你找到的盒子里。
松瓏子沒必要在這種事上騙她,以他的修為心性,并不關心也很正常,所以這件事還是只能靠忘機去找答案,照著瑤光留下的地圖,她得去一趟上面標注的地方,師傅,那我什么時候可以離開函谷?
你自幼隨我隱居修煉,如今出關,當然要在天宗呆上一段時日。松瓏子走回到竹屋前,拍了拍忘機的肩膀,語氣感慨,你已進入《太上忘情心經》第二重,常人根本做不到改變道心,我原本沒想過你能練成,沒料到但越是困難,優越之處就越是明顯,你如今修煉的速度是前一重的十倍,配合心法使出劍招的威力更是十倍有余,這幾個月你跟著我好好修煉道家劍法,穩固修為,正好也便于符合你的身份。
忘機點點頭,遲疑了一下,我以后外出行事,真的不會影響天宗嗎?
我相信你心中有數。松瓏子意味深長道,又寬慰忘機的擔憂,他擺擺手,你的命格非凡,算命不算己,詳細的內容難以推演,但瑤光已經替你掩蓋了星象,不必擔心追查秘寶的人聯想到你。
好,待我學成,便離開函谷,行事也會盡量小心,不會牽連到天宗的。忘機鄭重地許下承諾。
忘機跟隨松瓏子住進了太初宮中,修煉期間也見過了北冥子和一眾師兄,切磋技藝,不管是論道,還是論劍,她都未嘗敗績,加上不足及笄的年齡,忘機的天資卓絕成功地震驚了整個天宗,但無論是贊美還是敬畏,忘機都波瀾不驚,更讓松瓏子越發愛才心切,本來就對忘機有些愧疚,現在對她更是慈愛不已,假收徒也變成了真徒弟。
數月后,星明湖畔,忘機手中的劍氣較之過去更加凝實,更加隱蔽,繁復的劍招在她手里隨心所欲,幾套不同的劍法穿插在一起,被她信手拈來竟然渾若一體,絲毫找不出破綻。
這不是松瓏子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她超凡脫俗的天賦了,可不管看多少次,還是讓他忍不住驚嘆,本以為你要半年才能學會的東西,竟然一個多月就已經能融會貫通了,三才劍法,兩儀劍法,都難不倒你。
過去,無論是道家的三才劍法,還是鬼谷的縱橫劍術,亦或是各式各樣的秘籍,都是一代一代人改進和演化而來為了尋求更好地提升。
但是,忘機的劍不是這樣的,它不是當世之人琢磨,傳承下來的劍法,更像是自然界無情生長的一棵樹,一朵花;像恒古不變的寒夜里的一只月,一顆星。
這套劍法無悲無喜,既不鋒銳,但也不圓滑,平靜地遵循著自己的軌跡,它不是控制自然,也不是被自然或人而控制。
明明是集諸子百家所長,行劍舉手投足之處,應該細微透露出三分端倪才對。可絲毫沒有,在忘機的劍法里,無法照映出任何人的面龐。
松瓏子這樣的當世大家,看到忘機這套劍法,只能用驚世駭俗來形容,她還是這樣的年紀,他語氣復雜,或許你會成為道家三百年來最絕頂的高手,忘機,你可以下山了,放眼江湖,以我的閱歷來看,有資格做你對手的人已經不多了。
忘機淺淺的笑著,似乎并不驚訝松瓏子的評價,多謝師傅的指點。
明天就要走了,這是忘機最后一次來這里,太初宮是整個天宗最高的地方,極適合觀星,她很喜歡這里,倚在欄桿上,看著零星光點的天空。
以她如今的修為,還是看不透自己的命星,只看得見時隱時現的命星旁邊,有顆過分明亮的星星。
哪有這樣的事,忘機啞然失笑,卻突然反應過來了,既然看不清自己的,那就去看關系親近的相連命星,比如這顆,掐指一算,她愣了愣,喃喃道,西方的紫微帝星,這不是秦王的命星嗎?
函谷的西面不止一位帝王,但放到現在這個時間,螢燭之火,豈敢同日月爭輝?如此明亮,除了秦王政,再無他人,自己的命星怎么會跟他扯上關系,忘機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