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 十六 軟肋
忘機的直接也在衛莊的預料之中,這個小丫頭從來都是心里想什么,便說什么。
衛莊輕笑一聲,你不妨猜一猜。忘機平靜的回道,我的故事沒什么特別,你不必想著交換,我對你的事也不感興趣。
衛莊摟住忘機的手瞬間緊了緊,將人帶到自己懷里,原來你心里是這么想我的,做任何事都有目的?
忘機沉默了,慢慢的回答,語氣迷茫,所以,不是嗎?她并不覺得這樣有什么問題。
衛莊低下頭,看著懷里的忘機,跟著他的目光,能看到女孩有些蒼白的面孔,只是我單純的想告訴你,不行?不然你猜一下,說中了,我送你一份大禮。
忘機并不在意禮物,但也懶得幾次三番跟衛莊兜圈子,鄭國王室獨有的鷸羽,上面還寫著鄭國失傳的文字。忘機伸手摸了摸少年這兩天新換的紅色抹額,你根本就沒想過隱瞞,又何必多此一舉。讓她去猜,這些線索怕也是他故意給的。
衛莊深深的看了懷中的忘機一眼,最終露出一個微笑,不錯,觀察敏銳。類似的表情從未在衛莊臉上出現過,就像刺目的太陽突然換成了溫柔的彎月,不過下一秒他就恢復了平日的冷臉,讓人懷疑剛剛是一個幻覺。
我還不至于愚蠢到把它帶在頭上。他的心情似乎很好,挑了挑眉,讓我幫你說完。
他替忘機攏了攏披在她身上的外衫,我父親乃是上代韓王的兒子,我母親是鄭國后裔,一心為了復國潛伏在他身邊,后來他爭奪王位失敗,被賜死了,那個女人懷了我,悄悄躲了起來,我在韓國的冷宮里長大。
那個時而瘋狂時而冷靜的女人,那個他從出生之日起就待的冷宮,一幅幅畫面突然從衛莊記憶深處涌現。
跟我有什么關系。忘機抬頭看了一眼衛莊,面無表情,似乎不為所動。
道家天宗隱世多年,神秘莫測,極少收徒,你的五行之術,我看得出源自天宗,可你卻不在天宗,而是待在鬼谷長大。衛莊慢慢的說著,想必其中有所隱情,可不管是什么,沒有選擇的那個一定是你。
衛莊看著懷里仰躺著的女孩,銀白色的眼瞳里滿是認真,我聽師哥說,你從小就是一個人獨自長大,我們是不是很像?
忘機輕輕道,那又如何,這些根本就不重要。
看著懷里的女孩復雜的眼神,衛莊緩緩說道,真的不重要么,那為什么我從的你的眼睛里看見了濃濃的悲傷?師哥他跟我們不一樣,他體會不到,但我可以。
忘機不得不承認,衛莊洞察人心的本事,她明明什么都沒跟衛莊說過,卻好像他什么都知道。
也許,我可以多一個妹妹,而你,可以多一個哥哥。衛莊看似波瀾不驚,但微微顫抖的語氣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他在試著,試著人為地給自己制造一個軟肋,不僅僅是同門之誼,而是家人的關系。
他太寂寞了,寧愿飲鴆止渴,他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不曾見過太陽,他本可以忍受一個人走下去,如果不曾遇見忘機。
小丫頭,我從來都沒有認輸過,哪怕比劍輸了,我心里也不曾認輸,因為我相信最后的勝利一定會由我掌握。衛莊的消瘦的下巴抵在懷中人的額頭上,現在,我向你認輸,是我習慣了你,是我想要你接納我,至少像對待師哥一樣。
這應該是衛莊此生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把決定權交給別人。
衛莊就像一顆獨一無二的流星,忽然毫不講理的闖進她的生活,忘機腦子里浮現出瑤光的臉,這是她心底經久未愈的裂痕,親情的確是她最在意的東西。
忘機眼里看不出情緒,她的聲音細弱游絲,好像下一秒就會在風中飄散,那你...會離開我嗎?
衛莊壓抑不住笑意,緊緊握住了忘機的手,霸道的說,只要你不背叛我,那么直到死亡,我都絕不放手。三年之后,他會帶她回韓國,然后,他們一起創造一個新的韓國。
忘機用力的抱住了少年的勁腰,他精瘦的腰身滿是緊繃的肌肉,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身子卻溫熱無比,溫熱的觸感,讓她安心。
衛莊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自然不準備久留,走了,我送你回去。語氣不容置喙,根本沒給忘機選擇的余地,但這種半強迫性質的話語,卻能給她帶來不小的安全感。
他雙腿微微發力,內氣一提便踏葉而起,忘機安靜的躺在他懷里,自然的伸到脖子上暖手,衛莊輕功極好,很快便回到了忘機屋前,抬腳,嘭的一聲門被踹開,他將忘機放在床上,取回自己的衣服,衣服上卻毫無熱氣,一片冰冷。
衛莊暗自皺眉,怎么這么冷,這才離開他片刻,便伸手握住了忘機,一股內氣緩緩輸入她體內,躺下,閉眼睡覺。忘機乖巧的脫掉鞋子,掀開被子躺了下去,哥哥不能陪我嗎?
蠢丫頭,你是女孩子,我怎么能在你屋里過夜。話雖這么說,可忘機畢竟小了他七歲,其實陪她也未嘗不可。
衛莊搖了搖頭,暗自警告自己別想了,甩下一句,我走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