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蓋聶的衣袖,長久的與世隔絕讓她有幾分好奇,能給我講講師哥在外面的生活嗎?我一直生活在山谷中,從來沒出去過。
蓋聶點點頭,我必定知無不言,只是,外面的世界沒什么美好的,怕嚇到你。
忘機搖了搖頭,我不怕,作為交換,我也會知無不言,不過或許你并不感興趣。
蓋聶回道,不會的,你再帶我轉轉周圍吧。
于是忘機就帶著他大致繞著木屋四周轉了轉,給他指了訓練場所在地,當然,沒有錯過那個小草坡,這里是我平時常待的地方,這里很靜謐,適合打坐。
忘機輕笑一聲,終于流露出一絲天真與活潑,連師傅我都沒有帶他來過,師哥你可是頭一個。
她的笑意輕而易舉的感染了蓋聶,他裝作很鄭重的樣子,嘴角卻帶著笑意,那以后這就是我們的秘密。
忘機徑直走到樹蔭下,自然地坐了下去,拍拍身邊的草地,示意蓋聶過來。
蓋聶并排跟著忘機坐下,只是他莫名地有些緊張,或許是靠的太近的緣故。
太陽透過繁密的枝葉,星星點點的照在二人身上,秋天的陽光只剩下淡淡的暖意,并不刺眼。
過了好一會兒,忘機扭頭問道,師哥,你覺得鬼谷怎么樣?跟你以前比呢?
蓋聶陷入了沉思,他突然想起了鬼谷子說過的話,縱橫之爭,你死我活,鬼谷只能有一個傳人,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有所保留,以后,鬼谷就是我新的家,我自然是高興的,但初來乍到,現在還評價不了。
噢。忘機似乎并不在意蓋聶的含糊其辭,自顧自地又問道,師哥,那你過生辰的時候一般做什么?
蓋聶回憶童年,人也放松了些,我爹他會去山上打些野兔,野狍子之類的讓我娘給我做一頓豐盛的菜,再給我做一身新衣服,朋友們會送些禮物,一些精美的石子,木雕之類的小玩意兒,總之,是很快樂的一天。
不過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蓋聶已經快忘記家人朋友們的音容笑貌,兩個人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體貼的他并沒有追問忘機為什么問這個。
忘機手撐在下巴上,突然輕輕說了一句,如果是師哥,會送我什么禮物?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縹緲憂郁,讓人心中一揪,蓋聶語帶歉意,事出突然,師哥現在沒什么能送的,日后補上,好嗎?
只是個假設罷了,并不是真的想要你送我什么。忘機突然直起身子,面對著蓋聶,一雙柔軟的小手合十,輕輕包裹住他的手指握起來,正好有一縷陽光拂在她臉上,淺湛色的眼睛清澈見底,她靜靜地凝視著蓋聶,那師哥就是我的生辰禮,今天能認識你,就是一件很好的禮物。
蓋聶淺棕色的瞳孔里倒映著女孩的面龐,他甚至能數的清女孩有多少根細密的睫毛,像一把小刷子,刷得人心癢,仿佛有數不清的鮮花綻開在綺麗的女孩四周,她的氣息充斥在自己周圍,奇異的溫暖觸感深深地烙印進他心里,蓋聶渾身有些僵硬,心中似乎跳漏一拍。
她靠的那么近,蓋聶本可以在一瞬間把她推開,可他沒有,而是將她的模樣全然記在了心里,時間好像過得很慢很慢。
在驟然的接近后,忘機將手放開,好似沒事人一般又坐了回去,前后也不過一句話的功夫。
等到女孩早已坐下,蓋聶才如夢初醒,他想,他大概一輩子也忘不了那雙湛藍的眼睛了,他側著頭凝視著忘機,一言不發,此刻女孩的目光卻全然不在他身上。
眼見著天邊漸漸被紅霞浸染,忘機說著,快到酉時了,該回去吃飯了,走吧。
她平淡的聲音,也讓蓋聶冷靜了不少,她是他的對手,總有一天,他們要生死相見,他不能
回到主屋后,鬼谷子早已在案幾前等他們,滿桌的飯菜尤為豐盛、精致,他笑了兩聲,不多說了,給聶兒接風洗塵,你們多吃一些。說著便拿起了桌上的酒壺。
師哥你太瘦了,多吃些。忘機伸手為蓋聶布菜,也給鬼谷子夾了幾筷子。
唉,有了師哥就把師傅放在后面了,也罷,你們師兄妹能相處的好是件好事。鬼谷子感慨道,對了,聶兒以后每天用完晚膳之后,去跟著你師妹學習七國文字,想要成為鬼谷的傳人,博覽群書是必不可少的。
蓋聶此時有些不好意思,猶豫道,跟著師妹...怕不太...
鬼谷子瞪了他一眼,你師妹精通七國的文字和語言,教你綽綽有余,可別指望我有時間教你認字,合該好好謝謝你師妹。
忘機頷首,并不在意蓋聶尷尬的神情,是,徒兒知道了。不多時,她便吃罷離開了。
不一會兒,蓋聶也用完晚膳,向鬼谷子告退。時辰倒也還早,便四處走了走,四下寂靜無聲,一個人影也瞧不著。
冬夜寒寒,他不禁瑟縮了一下,鬼使神差地,不顧身體的寒冷,他又向忘機白天帶他去的秘密基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