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跡,別人或許分辨不出來,但他可以,顏色深淺有著細微不同——這代表一張是最近寫的,另一張至少有一年了。
竟是在他們分開之后不久,在那么早以前,她就準備好了,是太了解他,還是預測到了現在?又或者兩者都有,張良無法確定,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忘機對他的好。
喉結如墜千鈞,嗓子里涌出酸澀,眼尾洇開嫣紅,羽睫上凝出霧氣,將瞳孔襯得潤澤,張良猛然仰頸,青筋在蒼白的皮膚下跳動,他努力控制急促的呼吸,那些被他鎮壓的情愫和思念此刻全都化作燎原之火,匯聚成想見她的沖動。
好想見她啊,信紙貼上臉頰的剎那,雪松墨香混著極淡的果香氣息漫入鼻腔——是她慣用的洗墨方子,沒想到至今未變,張良喃喃道,忘機……
他知道自己偽裝得極好,誰也沒有發現他的情愫,可是能騙過所有人,乃至她本人,唯獨騙不了自己。
他現在很后悔,后悔沒有在她離開前,去見她一面,明明他也猜到了她很可能在冷宮出現,可是衛莊去守了,韓非去等了,他便選擇了放棄。
不會再有第二次了,眼睫微斂,張良將信紙收入錦囊,然后放進懷中,藏在最貼近胸口的夾層里,他們一定會見面的,到那時,他要親口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