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現在根本就不敢去看裴予卓的臉,他嘴角輕輕上揚著,紅潤的薄唇彎成一勾月牙,向來優秀的眉骨微挑,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吐著綿綿情話。
最勾人的還是他正望向她的那雙眼睛,波光流轉,仿佛能涌出世間最干凈的湖水。
裴予卓本就逼人的帥氣在此刻達至巔峰,渾身魅力散發得淋漓盡致。
和她心底的他的形象達到高度契合。
知意一點也抵抗不了,臉紅得如爛熟蘋果,呼吸短促,腦袋暈乎乎,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進入紫色的夢幻狀態,只覺得周圍都天旋地轉起來。
忽然,灼熱新鮮的氧氣拂來,俊朗挺拔的五官在眼前無限放大。裴予卓傾身過來了,兩片閉合的紅唇正逐漸靠近。
他的嘴唇如含苞的玫瑰,雖未盛開,卻正散發出濃烈的香氣。
知意早被感染了,在裴予卓還沒靠攏時,就已耐不住先一步貼了上去。
好軟,觸感溫熱。她慢慢品嘗著他的唇,兩只手也不由自主勾在了他的脖子上。兩唇錯位相互含住,貼了好一會兒后,他貼心地張開唇,知意就會意伸舌溜進他唇縫。
兩只紅舌緩慢交纏著,每一下都要品夠對方的滋味才罷休。知意很喜歡裴予卓的觸感,舌尖一直去蹭他舌上的小顆粒。裴予卓被逗笑了,口腔微震,捏了下她的臉,聲音含糊。
“一直吸我干嘛。”
知意輕錘他胸口,一邊紅著臉羞怯笑,一邊繼續親他。
因為很甜。她想說。
兩人都那么開心,這是迄今為止知意覺得最甜的吻,像在嚼水蜜桃味的泡泡糖。她相信他也能感受到。
兩人足足親了半個多小時,知意率先撐不住,裴予卓就把她抱起來,側坐到自己大腿上。于是,知意就軟綿綿地伏在他胸口,無力抓著他領口,只需仰起頭和他親。
最后兩人的嘴唇都渡上了一層光,高高腫起,晶晶亮,下巴也一片水漬朦朧。
“唔嗯……”
裴予卓親爽了,抓著她的臉還要來。知意舌頭被他吸痛了,怕得直躲。沒法,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去啃她的臉,但還被警告“不要親那么兇。”
知意漸漸感覺到他身下的東西豎了起來,硬硬的,抵在她腿間。而裴予卓現在不斷索吻,偶爾還頂她就是在向她釋放信號。她其實也早被親濕了,不過一直壓抑著沒敢爆發。
可她還得回家。兩個人萬一控制不住,把握不了時間就糟啦。
裴予卓實在忍不住了,親完她的睫毛后,嘟囔一聲:“想要。”
“唔…不行吶……”
知意是極力咬牙才說出這句話的,“該回家了我……”
裴予卓抱她更緊,表示不要。
“你…跟我一起回去……”
不錯的建議,不但不用忍受分別,還能在家偷吃個爽。但聽此裴予卓卻很久都不作反應。知意去碰他,“不愿意嗎?”
他沒回答,可肢體語言表達得很明顯了。
知意只好去哄他,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腰,扎進他懷里,溫柔地問:“為什么不想回家?”
裴予卓看著懷里的她,輕輕撫摸她的背,下巴放在她的頭頂,隔了好一會兒才說:“小時候的我,跟你一樣乖。”
聲音變低,語氣也嚴肅起來。知意嗯了一聲,表明在認真聽。
“從小我就是我媽心目中合格的乖孩子,她說什么就做什么,努力去完成她的要求,有時還會因為達不到急哭。為此,她很開心,也很驕傲。”
“……但是,我一點也不開心。甚至漸漸總結出我和我媽的情緒并不兼容,她開心我就不開心,我開心她就不會開心。”
“我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第一次逃掉周末的補課偷偷跟同學出去玩,吃了好多垃圾零食,最后進了醫院,躺在病床輸了叁天液。針刺進皮膚,外界的液體強行注入身體的感覺并不好受,但我卻很開心。這是我第一次發現不聽話可以這么快樂,也就迷上了這種滋味。”
“從那時起,我開始和我媽對立,一層一層撕破她套給我的枷鎖,而她毫無辦法。于是后來這十幾年,我快樂,她不快樂。”
“但我并不總是勝利。一旦事情不可控制,他們就會舉起對付我的致命武器——輕飄飄一句‘你還不是靠我們’將我徹底擊倒。”
“十八年來,我媽只對我說過兩次這種話。一次是我二年級躺在病床輸液時,第二次就是那天晚上。”
裴予卓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現在,我的錢快沒了,只能眼睜睜看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卻束手無策。”
“我知道我這次遲早會失敗,聽起來或許也荒唐可笑,但并不想這么快承認。至少,捱過一天是一天吧。”
這就是這幾天藏在他心里的話。現在說完,裴予卓恍然回神,有一瞬的尷尬,但隨即是解脫和痛快。
自從剛剛在廚房看到知意背影的那一瞬,他就很想依賴她,也出自本能的信任她。
知意全程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