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啊你,干什么的——”
后面叁個小混混齊刷刷看過來,異口同聲問,聲音微有顛簸,明顯是被路口這人洶洶的氣勢給嚇住了。但仗著人多,他們還是昂著眉毛,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
裴予卓直接無視,就像覺得這群小嘍啰不配和他說話。他精準地找到頭目呂坤,闊步前進,目光同時也掃到地上的知意。
知意先是一驚,轉而眼眶一熱,肩膀聳動,控制不住地啜泣起來。一瞬即想哭的沖動到達頂點。
呂坤把頭上的夾克外套甩到地上,松開知意,站起來問:“你是哪根蔥,來干嘛。”
“來揍你的。”
裴予卓薄唇輕啟,剛吐出這四個字就一拳掄了上去。呂坤猝不及防,來不及躲閃,加上裴予卓這一拳又卯足了怒火和力道,讓他一下子就仰倒在地,身體和水泥地撞出沉悶的聲響。
看到老大被打了,后面一紅t男一腳踹到裴予卓背上。
裴予卓腰身一彎,雙腿微屈,搖搖晃晃往前走了幾步終于停止。他側頭往后,眼中泛起陰狠的光,轉身。
紅t男立馬就嚇得后退,看到這個比他高出半個頭的男生一步步朝自己走來。身高和氣勢使裴予卓壓迫感極強,那紅t男幾乎都快忘了要還手,好不容易反應過來了,裴予卓卻已然先一步雙手抓起他的雙肩,將人甩到了側擺器上。
紅t男的臉重重磕到了側擺器的豎桿上,再奄奄一息翻過身來時,只看見他鼻腔下兩溜血痕。
呂坤又猛沖過來,朝著裴予卓的臉就是一拳。裴予卓不顧右臉馬上顯現的青紫色斑痕,也要回敬一拳。可就在他胳膊抬起的那一瞬間,另一個混混忽然從后死死抱住他,叫他一時怎么也脫不開身。
見裴予卓被束縛,呂坤抓緊機會,對準他的臉,左右各一耳光上去。
“啪啦啪啦——”
隨即清脆又有規律的回響在空氣里傳開。這一聲聲也像是打到了知意身上,她哭著搖頭,拼命對呂坤求道:“呂坤,我錯了我錯了,你懲罰我吧,不要再打了,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裴予卓朝知意睨去一眼,咽下喉間濃而澀的血絲,咬住唇,低頭去看腰間那只手。在呂坤又一記耳光扇過來時,裴予卓順著他的方向往后一避,右肘也隨即往后重重一擊。
身后立馬傳來“啊”的一聲慘叫,手也一松。裴予卓掙脫,橫腿一掃將這人踹到花壇。
夜風浮動,裴予卓額前碎發飄蕩,他扭了扭脖子,眼皮上抬,顯出狠厲又明亮的眼神。是猛獸即將反撲的征兆。
呂坤身旁的中分男有些怕了,他本來就是里面最瘦小的一個,一米六五的竹竿身材,卻還是被呂坤推著往前。裴予卓彎腰一避,隨即快準狠地抓住中分男的手腕,另一只手連他肚子上打了好幾下。
中分男氣勢本就不高,挨了幾下子立馬疼得受不了,軟得全身就要跪下去了。裴予卓卻伸腿頂住他的下巴,不準他倒下,扛起他,甩到呂坤身上,讓他連連后退了好幾步。就像示威似的。
知意看得出,裴予卓就是鐵了心要和呂坤過不去了。
這邊呂坤也打算豁出去了,推開中分男,蒙頭就給裴予卓一拳。因為是最后的掙扎,呂坤也是卯足了勁,裴予卓倒退撞到單杠上,太陽穴裂了一條縫隙,沁出汩汩鮮血。
“裴予卓——”
知意捂嘴尖叫,流了滿臉的淚,心疼得要命,連看都不忍看。那邊裴予卓聽到她的聲音,只轉過頭來,擰著眉,做了一個嘴型——“不準過來”。
裴予卓緩緩起身,不顧鮮血流滿半張臉,握住呂坤出拳的手,對準他的臉也重重一揮。
在這隱蔽的角落,兩人形成一對一的終極互毆模式。
裴予卓先前以一敵四,力氣流失得更多,受傷也更多,最開始是處于下風的。但出自本能的意志總能在絕境與血腥中蘇醒,誰也想不到最后越打越兇,越打越狠,殺紅了眼的人是他。
最后呂坤被裴予卓固定住,小腹承受著來自裴予卓膝蓋十幾下的頂擊。呂坤吐干了胃里的酸水,宛如沙袋般重重倒地,再也不起。裴予卓眼尾猩紅,顯然沒有放過他的打算,繼續按著人往地上揍。
裴予卓不知疲倦,直到把胸中那口氣發泄了七七八八才終于停手。彼時呂坤已一動不動地趴在了樹池邊,除了呼吸的輕微起伏再看不出任何生命力的跡象。
見人呼吸夠,裴予卓半蹲在呂坤身邊,一手抓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頭對視。月光下,裴予卓冷白的手背上是交錯的青筋和幾溜鮮血,有顏色撞擊的美感。
呂坤被打得七葷八素,再看到裴予卓只有發自本能的懼意,“你…你是誰……”
裴予卓只冷笑,震得臉上凝固的血痂都有些破碎,“今天誰才是你爹,清楚了嗎?”
半怕半疑中,呂坤轉頭去看知意,下巴又馬上被裴予卓擰回來。
“再敢把你狗眼黏到她身上試試。”
“你…你跟陳知意什么關系……”
裴予卓的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