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悠閑的午后。人頭攢動的商業(yè)街邊,一輛黑色奔馳glc正在勻速行駛。車內,隔著灰色的玻璃膜,知意看到窗外不斷后退的人群,也看到自己精心整理后的面容。
“謝謝你,肯賣我一個面子來赴約,知意。”
“還記得徐阿姨嗎,你裴叔叔的同事,書影的媽媽。”
前方是一百秒的紅燈,畢虹踩下剎車,對身旁的女孩致以一笑。
知意點頭,想起了高三的新年,給過自己紅包的那位好心的女士。
“她很欣賞你,想把自己唯一的侄子介紹給你,京城人,父母是央企的工程師,爺爺曾任法院院長。現在正在梧大念書,和你一樣,也是今年畢業(yè)。”
畢虹音量放低了,勾出一個笑:“聽說,人長得挺帥。”
大學三年多,知意更明晰了人出身、背景的差異,聽到這些,第一反應是想不通。這樣好的條件,怎么會和她相親?
“阿姨……”
“嗯?”畢虹眉尾一翹,當即明白知意的意思,但由于紅燈結束,著急啟動,只簡單回:“裴家就是你的底氣,怕什么。”
七八分鐘后,畢虹在文化社區(qū)附近的一條街停下,對知意說:“地點就在這條街上一家名叫‘空青’的咖啡館。”
“和徐阿姨商量過,為了讓你們年輕人說話方便,我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
知意解開安全帶,“好,阿姨。”
她今天挑了套較為正式的衣服穿,短大衣配直筒褲和黑色短靴,靴子是帶跟的,知意不常穿,剛踩到地面時腳還很不適應。
就在知意要關門時,她忽然瞥見畢虹欲言又止的表情。兩人一番對視后,畢虹終于開口,似笑非笑,像在掩飾尷尬。
“知意,高三那件事情,是阿姨對不起你。”
“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吧。”
知意震住,陳年的疼痛和酸楚又漫上心頭,但由于時間橫隔,那感覺似已淡漠,很快又消失不見。她彎起嘴角,點頭,離開。
知意邊走邊認店鋪名字,只要不是咖啡館,就暗自慶幸一下。大學三年,她不是沒有認識過男生,而目的性這么強的,還是第一次。既是畢阿姨介紹的,人家條件還很不錯,單這兩點就足以叫知意頭痛,哪來得及去想喜歡還是不喜歡。
走到咖啡館門口時,知意想通了,或許人家也只是承家長一個情而來,也沒有往那方面發(fā)展的意思。她要做的,就是盡量表現自己的無奈,好讓別人敢于拒絕。
這個點咖啡館已坐滿了人。站在門口,聽到里面低低的談話聲,知意放松了些,對著玻璃門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拿出手機,根據畢虹發(fā)來的地址朝里走。
這家咖啡館選得很用心,每一桌都有屏風隔斷,窗邊還點綴著小竹子,既雅致,又方便私密性談話。來到最里面約定的座位,知意看到一個正背對著她坐的男生。
他背影看上去果然年輕,坐姿也很端正,比她見過的男生都好,脖子到肩頭的線條流暢有型,一看便知是有長期運動的習慣。
人家已經先到,禮貌和誠意是做到位了。
知意沒有遲到,還是產生了一絲愧疚之情。她輕輕走到男生身旁,低頭致歉:“不好意思,久等了。”
“陳知意?”
好幾秒后,知意聽到這樣一個回答。她站直身,看到桓震微笑的臉,“是你?”
和她正視時,他還在笑,紅潤的嘴唇描繪出好看的形狀,像嘲諷,也像玩笑:“時隔半個學期,終于又見到人了。”
知意的臉瞬間紅透,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一直盯著我干嘛?不認識了?”
“沒…沒有。”知意尷尬一笑,這才坐到桓震對面。
桓震并不多說,招呼服務員過來,并把菜單遞給她,“看看想喝什么。”
現在早過了下午兩點,怕影響睡眠,知意要了杯無咖啡因的原味奶昔。
知意點完,桓震才說:“給我一杯dirty。”
“好。”穿著棕色圍裙的服務員一一記下。
“不來點什么甜品嗎?”他又問。
知意搖頭一笑,她已經很久不吃零食了,“我更習慣吃正餐。”
“哦。”桓震挑了下眉,揮手讓服務員離去,“就是說待會再一起去吃個晚飯?對吧。”
知意愣住,但一想自己之前故意躲人家,恨不得找個地洞鉆下去,哪敢說一句不。
“好,如果你有時間……”
桓震毫不客氣截住她的話,目光炯炯,“我當然方便。”
咖啡和奶昔很快端上桌,兩人隨之聊了起來。談到為什么來相親,知意說是因為認識的阿姨,桓震說是被大姨叫來的。
“我從小是由爺爺奶奶帶大,來了梧城念書后,就受同在梧城的大姨照顧。我媽一直托我姨幫我解決終身大事。”
“為什么你媽媽不親自負責呢?”知意問。
“從小,我就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