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個不可說的春夢,陳晏之第二日開始準備避嫌起來,想著她腿應幾日也就休養好了,也不主動去說什么給她繼續揉按藥酒了。且他剛回村的消息傳出去了,個個都差點以為他死了聽說突然又回來了,那不得好好過來看看再詢問一番。
村里人基本沒活干的個個都涌來陳家,卻苦了沉香兒,腳還不能怎么走動,村里一堆人來串門她不好躺在床上,只得拄了根棍子起來了。
大家拿了凳子在院子里坐著聊天,其中也有兩戶是家里男人征丁未回的想來問問,湊熱鬧的、真正關心陳晏之的、打探消息的都有,圍了好一圈人,沉香兒拄著棍子準備去廚房給大家倒碗茶水,陳晏之雖被人群圍著卻也注意到她這邊情況,卻又不好太過在意,只做不經意率先起身道:“叔嬸,你們坐會,說那么久口渴了吧,我去給你們倒碗茶過來?!?
然后過去順手接過沉香兒手中的茶壺,又轉身去拿了幾個碗過來,然后一一給大家倒茶遞水。
一旁隔壁屋的李春嬸見了,這一般家里都是女人做的活,陳晏之一個大男人做這些也不忸怩利落,人雖穿著藍灰色半舊粗布衣服,但無論站坐肩背都挺直,說話沉穩有力,整個人一看就是與村野漢子大不同了,不由直夸起來:“大之啊,幾年不見變得成熟穩重也越發俊朗了,應該還沒娶妻吧?”
大之是村里愛叫的小名順口,小時候喜歡叫他小之,大了之后自然就喚大之,但陳家祖上是都讀過書的,所以他們家每個人的名字,晏是輩分,但后面的字都是經過思考有由來的,哪怕陳家漸漸沒落,也還是有正經族譜宗族傳承的。
陳晏之搖了搖頭道:“沒有,軍中都是打戰要緊,哪還顧得上這些?!?
一旁人群里的一嬸子聽了不由有瞅了瞅男人的好相貌笑著直接道:“你也不小了罷,如今也有二十七八了吧,嬸子給你介紹一個好不好?”
李春嬸聽罷還不知道這劉家的打的啥注意,立馬接嘴懟道:“你怕不是想介紹你那去年歸家還扯著兩娃一同回來的女兒給大之吧,那可不行,咱大之年紀雖然大了點,但人俊俏干活還是一把手,也可還不到就要給他二婚有娃的女人的地步?!?
李春嬸她對村里哪家不熟,說話那劉家那媳婦的女兒好吃懶做的很,之前就是圖個男的家里不錯死活攀上嫁了過去,懶骨頭碰上兇漢,動輒打罵凌虐,后面終于鬧著和離了,但那婆家也是個會算計的,見她生的是兩個女娃娃也不肯養,就一起趕回來了,后面她那女兒想二嫁一直也因為帶著娃才不好嫁,如今她想說給陳晏之不就看中他家無長輩,又有良田,男人軍中都能回來,干活肯定也厲害,以后還能幫養活兩個孩子絕對不成問題。
那嬸子被她仿若說中,立馬訕訕不說話了。但其他家中有未嫁女兒和親戚有適年的嬸子也不少,又繼續討論起來了,大有明天就要拉來給陳晏之安排給他挑選。畢竟這安溪村,除另一支陳村長家,陳家真算村中佼佼者了,良田和地哪怕賣了不少也比其他村里人家好不少。
陳晏之瞧著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忍不住開口阻止道:“感謝各位嬸子為我的事操心,如今我剛回家,家中還有好多事需要忙活打算,暫時沒空想這些?!?
等村中人陸續散去,沉香兒也餓的不行了,晌午都快過去,剛剛人多她也不好去做飯留村里那么多人吃飯,現下都走光了,她才強撐著去做吃食。
陳晏之把板凳收回屋里,看她要去廚房忙活連忙道:“你告訴我米菜在哪?我來做,你進屋休息,弄好了我叫你?!?
沉香兒有點詫異看著他,但他卻立即轉頭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略過她去灶臺了,她就也樂的輕松拄著棍子真回房了。
也就半個時辰不到,男人還真利落的張羅了一菜一湯,她菜園里種的青菜他倒沒炒,拿去打了個青菜湯了,估計是看到放米的桶旁那兩雞蛋了,反而割了一把韭菜炒了雞蛋,還挺香的。
等她再看到男人去盛好一碗白米飯遞給她,她顧不得腳疼站起來踮著腳就立馬去廚房鍋里打開看了一眼,發現他真煮了滿滿一鍋的大白米飯,那可差不多是她一周的口糧啊,還有她那油罐子里的油,他也是已被挖去了一大半,難怪香的呢,她不由心疼的直上火。
陳晏之毫無所覺,見她不知跑去廚房干嘛,便問她:“我做的菜不合你胃口?”
沉香兒本是火上心頭,卻又想他是不是在外苦了多年,難得回來想吃頓好的,斟酌再叁才輕聲道:“叁,叁叔,咱家情況你剛回來可能不是很了解,家里的田地已經賣的差不多了,如今剛初春才剛撒谷種,上次秋收人收租的糧食沒多少了,我們還得省吃儉用吃到夏季呢?!?
陳晏之還是不明所以,只問:“家里那不是還有一大包糧嗎?”
沉香兒不解,他曾經不也是村里長大的嗎?出去當了幾年兵就不知道糧食珍貴了,村里現在誰家還跟他似的吃的起白米飯,她做不了什么農活,也沒點子收入,什么都是靠糧去賣去換的,全吃完怎么生活,她便直接冷臉道:“叁叔,你若吃不飽那加栗米加些豆也行啊,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