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晏之目送人走遠,才關上院門,轉身看著還怔怔呆愣的人,又大致看了眼家里未有變化格局的房子開口詢問道:“家里還有哪間屋子空著可以住人?”沉香兒此時才微微陳家多了個人的事緩過神來,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不禁想到今夜山上他救的她那事,整個就是讓她羞臊又不得不心生感激慶幸的復雜過程,這救命恩人若是任何人都好,卻偏偏是她死去相公的三叔,這日后還得與他接觸相處,她這心頭一時復雜的很。見她人沒反應,陳晏之想到此時自己對她一女子恐怕無異于陌生人,她必定不想跟陌生男人同在一屋檐下,他繼續道:“放心,我先暫時落下腳住幾日,陳家還有一處年久廢棄老房子應該還在,明日我找村長看看能不能幫我找人修繕,修好了我便搬出去……”沉香兒此刻才聽清楚,見他誤會了,她忙擺手道:“啊~不,不是……不,那個…怎么能讓你搬出去呢,家里還有空房間的,只是床架之前拆了放在后邊,我……我現在就帶你去找吧!說罷她便又慌又亂的讓他先進堂屋,陳家不算大,現在家里就兩人,屋子是絕對夠住的,家里一共四個屋子,旁邊還搭了個廚房,前后兩間房其實是一間大屋子隔開的,所以她進門后一直住的那間就比較小,她后面那間就是以前蕭氏住的,蕭氏走后東西都搬走空出來了,再就是正中那間是做堂屋,平日會放著一些陸續收回來的谷糧,黃豆等,有時擺飯用飯也基本在那處,最右側的廂房就是以前陳云柏長年住的,他死后,東西基本也燒了,人都說久病之人的床也不能用,便也拆去燒了,不過那屋目前也不適合住人。陳晏之把包袱拿去堂屋放下,再跟著沉香兒一一去看兩間空著的房間,陳晏之陸續看了,不由蹙了蹙眉。因為他們孤男寡女,本來為了避嫌他應該要選離的最遠陳云柏那間屋子的,可村里纏綿病榻逝去的人有些習俗做上法事,所以哪怕人走了幾年了,可那屋子里還擺供著牌位,還有貼滿的黃條符文,燒過的紙灰,他還真不好因為他回來就要收了這堆東西住進去。最后回到沉香兒住的那間屋子前,他也沒說其實這間曾經他還在家時是他住的屋子,考慮到現下情況他還是抬頭對她道:“你搬去里面那間住,我住你這間吧。”
并不是他嫌棄她鳩占鵲巢趕她走,而是里面那間不僅更寬敞,離去后面菜園子旁的茅房也更方便,不然他住了里面,她若晚上想去茅房要不就是從前門出去院子繞一圈外墻再轉到后方,要不就是直接穿過后邊那間房后門直接能到,比起來他本來沒什么東西,不需要太大的房間,他大男人也更不怕大晚上繞路出院子去上茅房。沉香兒也意識到他把大房間讓出來也是為她考慮,心里不由感激,也為她之前心里臆想猜測感到慚愧,她點點頭應下開始收拾,然后又停下不由對之前的事解釋了下:“我先前未應你并不是不歡迎高興你回來,而是一時太突然了沒反應過來才那樣的……”陳晏之手上也幫著她先把大的箱籠搬過去,聽了只點點頭,反應平平,仿佛從不曾放在心上也未介意過。確認好了搬,兩人就開始各自忙活,沉香兒自行收拾房間,陳晏之幫她搬了大件就去到放柴的簡易屋棚先把床給拼出來,一點點把床的架子搬出去,搬到床板時他突然看到柴堆里有一團眼熟的布料,便去拾起來,難怪眼熟,這不就是他今晚給她穿的披風嘛。披風抖開突然里面掉出一件碎花粗布衣裳,還有一塊小的白色布料,他頓時明白手上拿的還有她被扯破的衣服和肚兜小衣也藏在這,極為尷尬的趕緊一把團回去放回一邊。等沉香兒拿著一塊打濕的布帕想給他擦拭架子上的灰塵而走過來時,進門就看到了旁邊被翻出來的衣服,她也才想起她藏的準備明日偷偷毀尸滅跡的衣物,這下披風的主人也在這了,那不得還給他啊。她仔細摸過,那披風料子是很不錯,想是也不是便宜之物,若不是好心借她,他必定是要常穿的吧,若他知道了她想法怕心里不知得怎么罵她了。她趕緊走過去把披風收攏好,一邊笑著對他道:“這……我準備明洗干凈收起來,想著有機會再還的,既然你人在這了,明天等我晾曬好就給你。”陳晏之哪會不知道她這是臨時找補的話,但也未多說什么,只點點頭便繼續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