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因為云嬪的死,她消沉了很久。看什么都煩,只想殺人,只想報仇。凌桑倒是給她的生活添了一抹顏色。“那珠子……”她很想問,那珠子確定有用?轉念一想,珠子是師父給的,她總不能說,師父給的東西是假的吧?凌桑將它從懷里拿出,遞到舒青窈面前。“以前不覺得,現在我反正能感應到,上面的確落了術靈的。師姐不妨試試。”舒青窈不用探查,已經看出了上面散著淡淡的光。是濯蓮真人的術靈。心里微微松了口氣,道:“收好吧。此次,是真的要拜托你了。”凌桑開心地笑:“師姐跟我這么客氣,我倒不習慣了~”“……所以要我再揍你一頓?”臉上的笑戛然而止,凌桑頓時往后跳開一大步:“別!不用!”又道:“那么事不宜遲,我先走了~等我的好消息!”“等等,”沈清越叫住他,“南風性格古怪,若他不肯來,你告訴他,此事事關我和你師姐以后。”凌桑默了一瞬,看他們的眼神也深了深。點點頭:“嗯,知道了。”消失不見。“沈清越。”舒青窈聲音幽幽。他心臟微緊。每當她心中不悅,便會連名帶姓叫他。知道她所為何事,無奈嘆息:“我并非不跟你商量,只是沒時間跟你商量。方才我們馬不停蹄,不是這才喘息片刻么?”舒青窈沒好氣地揚起下巴:“他是我的師弟,不是你的。我能指使他,你不能。”他啞然失笑:“你這突然的占有欲從何而來?”“我是實話實說。”他上前半步,用手揉了揉她的發:“照你這么說,那當年若非我救下他,你又怎么會有師弟?”舒青窈怔了怔。對哦。是沈清越救的凌桑。凌桑自己都還不知道,救命恩人近在眼前。分神的剎那,沈清越忽而湊近,撩起她的冪藜,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窈窈。”聲音輕輕。“……怎么?”“你知不知你方才和凌桑說話的樣子像什么?”“……?”“像母親訓兒子。”說罷,放下冪藜,連連笑開。 勸與此同時,宮中。陸皇后回到圣榮宮,臉色比先前還要難看兩分。周永升感覺到小臂上傳來的力量漸漸加重,趕緊扭頭對春辭道:“把谷雨找過來!”陸皇后步履虛浮地挨進房間。與春辭同樣地位的大宮女秋歸快步走到陸皇后身邊。周永升道:“伺候娘娘去床上休息。”秋歸點點頭。快速又仔細地替陸皇后拆去簪環,更換衣衫。周永升帶空谷進來時,陸皇后已經小憩了一盞茶時。“你快去看看皇后娘娘。”他道。秋歸讓開床邊位置,退到周永升身邊。止不住地埋怨:“當初就不該讓這人來。你看,娘娘的身體越發不好了。”
周永升嘆了口氣:“可娘娘好的時候,確實比她早些年間都還好。”秋歸沉默。陸皇后有隱疾,是從娘胎里帶來的心絞痛。為了能坐上皇后之位,她不惜賭了把大的——誕下舒琰。并且也當真因舒琰坐上了皇后之位。后來,為了鞏固后位,她又搏了一次,生下了舒玨。兩個兒子都平安健康,她也看似還好。但她心中清楚,這兩次無事是她命大,上天眷顧。且在這兩胎后,她開始快速衰老,任憑太醫和擅長美容養顏的女官如何調理,她的臉都無可避免的出現了痕跡。比明僖帝更年長的痕跡。這也便罷了,她的心絞痛越發頻繁,嚴重時能直接暈厥過去。如今明僖帝正值壯年,身邊鶯燕成群,妃位以上的更有三位,每一位都比她更年輕,家世也頗是不俗。為了自己,為了家族的榮耀,她一定要活,還要健康的活。所以當她得知谷雨有叫人永駐青春的本事,她立刻叫周永升把人找了來。那人也同她說了代價,她哪還有心思仔細去想,統統點頭答應。直到谷雨用他特有的秘法幫她“治療”了幾次,當她徹底依賴上的時候,另一道聲音從谷雨的嘴里傳了出來……周永升是最知道事情始末的,陸皇后也瞞不了他。至于秋歸,則是意外撞見。那個時候,谷雨狠厲至極地瞪著她,還用女聲告訴陸皇后,要殺她滅口。幸而陸皇后替她說了句話。那聲音沒有再說什么,但把什么東西打到她身體里去了。如今這條船……只求能在海浪上能存在得更久些。“都出去。”診完陸皇后的情況,空谷微微側目。周永升和秋歸忙退出。一時只剩下空谷和陸皇后二人。察覺到床畔淺淺呼吸聲,陸皇后慢慢睜開了眼。“皇后娘娘今日可是又動了殺心。”他直接問。聲音雖是他自己的,眼神卻很空洞。陸皇后不是不知道他的異常,只是如今依賴上,只能忽略掉那些異常。勉強緩和片刻,扶著軟枕坐起一半,對他道:“不得不動。”“為何?”空谷面不改色,“我記得我早說過,您須得一心向善,方得長久。”陸皇后苦笑一瞬,搖頭:“有人都敢在本宮眼皮子底下打主意了,莫非本宮還要忍讓,裝聾作啞不成?”“你說的打主意,不過是三皇子的正常社交。”空谷語氣淡淡。陸皇后驚了,旋即又意識到,面前這人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便扯了扯唇角:“那兩人從云州城那么遠的地方來,偏偏又姓沈……呵,目的不純,怎么算得上正常社交?”“姓沈就目的不純?何不去找您擔心的那人,去求證一二。”陸皇后長眉擰起。她怎么覺得,今日這谷雨是在幫那兩人說話?是她的錯覺嗎?還是谷雨和那兩人相識?不,不會。要真和那兩人相識,那她便從一開始,就陷入了沈家的圈套!她已經查得很清楚,是舒琰主動接近的,并非那兩人刻意而為。所以這一切,都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