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瞬呼吸后,才睜開眼睛。“你很相信她?覺得她說的都是實話?”舒青窈問。沈清越不置對錯。只是道:“憑我在宣德王府住的日子,何杳她不是個有主見的人,叫她離開宣德王府,放棄現成的榮華富貴,她也不愿意。”“所以你覺得那個聲音,是我要追查的?”“不,我想有必要回宣德王府一趟,”沈清越薄唇微抿,“那聲音的主人,應該是忌憚宣德王府的某一樣東西,否則,不會費盡心思勸何杳離開。離開后,又瞬間操控她的身體。”舒青窈沉默。沈清越說得有理,這點倒是她忽略了。把這點也記下,她道:“如今魏府的事尚未結束,回去一趟,并不容易。”“小王爺,讓屬下回去吧,”云奕主動開口,“云綺死后,您能用的人,也就只剩下屬下了。屬下回去,替您細細查看宣德王府有何地方有異。”“你只是個普通人,如何能感應到異常?”“這……”云奕語塞。舒青窈環顧四周,見到一旁有幾根狗尾巴草,便走過去,摘了下來。手指靈活翻動,很快纏出五個毛圈。雙手合十,將它們籠在掌心,過了一陣,雙手攤開,伸到云奕面前。“這上面沾染了我的靈,你回去以后,但凡發現可疑之處,便拿出一個,靠近它。”云奕撓了撓頭:“……萬一五個都用完了,還是沒有找出來, 別扭千回百轉間,沈清越想到了很多,舒青窈也跟著沉默下來。云奕只感覺自己多余得很。暗道既然主子和公主是這樣的關系,那無論發生什么,公主都是會保護主子的。也就道一句:“屬下現在就啟程。”施輕功走了。沈清越和舒青窈兩兩對望。末了,舒青窈別過頭去。沒好氣道:“穿著這身臟衣裳還要待多久?”沈清越這才知道她還在意他身上沾染著何杳的血。二話不說拔步要往屋里走。走了兩步,又調回頭來抓住她的手腕,繼續往屋里走。
舒青窈不情不愿,嘟囔:“你換衣服抓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伺候你的丫鬟。”“可是,”他頓了一頓,似乎有些窘迫,“你昨夜把我的傷口抓開了。”舒青窈心跳一滯。這么一想,好像還真是。不過也怪不得她,都說女人勾引男人,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男人也是可以勾引女人的。何況,還是沈清越這樣,清風霽月,冷靜自持的男人。看他眼神迷蒙地沉于情事,耳邊是他聲聲“卿卿”,她實在做不了一個清醒的人。門關上,屋內的關立刻暗了下來。她猛地反應過來。“沈清越,你不會是想……”“不是想,”他反身,將她扣在門上,聲音低低,“是做。”七日后。裴言那邊傳來了好消息。魏行勛已經被解救,而且有人護送,正在秘密返回。裴言得到的消息稱魏行勛除了受了些皮外傷,精神有些打擊,整個人還是十分精神。他清楚地記得發生了什么事,也清楚地聽見了那幾個惡賊說了什么。“現在,魏行勛認定了魏行昭是仇人,他回來,勢必會攪個天翻地覆。”裴言放下面前的茶杯,對舒青窈和沈清越道。白若璃在旁邊,聲音輕輕:“到時候大表哥回來,阿璃就待在三表哥身邊,看看能聽到什么消息。”舒青窈看向她,想說什么,看裴言一眼,又打消念頭。白若璃猜出她的意思,主動道:“卿姐姐別擔心,眼下三表哥滿心都是大表哥失蹤的事,根本顧不得其他。阿璃每日過去,也都是閑聽他念罵罷了。”裴言握住白若璃的手,輕輕摩挲。“我送你的東西,你隨時帶著,要是他欲對你不軌,你只管用!一切有我!”“嗯!”又看向沈清越:“對了小王爺,您上次叫我準備的東西,已經差不多了。等明日我就拿過來。”舒青窈:“什么東西?”“沒什么。”沈清越搶先一步,截斷裴言的話。如此,裴言把話又吞了回去。舒青窈眼神深了深。沈清越越是這樣諱莫如深,她就越是想要知道。而在白若璃面前,他明知她不好去追問裴言,又對裴言下了封口,所以她要是想知道,只能去纏他。他是不會輕易告訴她的。暗呸一聲,把頭扭過去。白若璃和裴言相視一眼,都不明白是什么狀況。許是氣氛凝滯,白若璃又和裴言交換了眼神,而后裴言開口:“若沒有其他事,我就和阿璃先回去了。”白若璃點頭:“姑母那邊,阿璃得時常去服侍。近日聽她絮叨了一些旁的,日后整理出來,說不定有用。”舒青窈起身:“璃兒,我送你。”“啊……好!”白若璃受寵若驚。舒青窈陪白若璃從一條道走。安靜地走了好一陣子,白若璃忍不住了,問:“卿姐姐因為什么和小王爺鬧別扭了呢?”舒青窈輕嗤:“他不是什么好東西。”“是因為那個從宣德王府追來的女人么?”她喃喃。何杳那張臉便又浮現在了眼前。緊接著,是何杳腰肢柔軟地貼著沈清越的胸膛,無比羞澀又滿足的神情。收在袖里的手指不由得微微蜷起,她眼神也更冷了些,哂道:“小王爺身份不同,多些女人也是天經地義。”“卿姐姐為何這樣想呢?”白若璃眉心皺起,噘起小嘴,“我聽阿言說,小王爺對那女人冷漠得很。”“在人前,自然是冷漠的。”“不是呢,”她搖頭,“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問過阿言了,他說小王爺的眼神里看不出對那女人有好感。用阿言的話說,就是看見路邊的小貓小狗,也未必是這樣的。”舒青窈懨懨不語。其實她心里何嘗不知沈清越和那女人沒關系,只是那一幕總是在眼前浮現,她接受不了,就成了一個結。白若璃細細看她的臉色,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