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執著地追求多年的真相,原來皆因他而起。如果母親不是救他,那她和父親還會有別的孩子,他們可以安穩一生,可以相伴到老,可以……“一切自有定數,就算我干涉,結局也是殊途同歸,”南風看向床上的舒青窈,“你二人生來注定要送我去死,能聽懂嗎?”“荒謬!我便是我,豈會為殺你而生!”沈清越怒道。可話音未落,就聽到床上傳來一聲譏誚的笑。“所以當年,把我和他綁在一起的婚約,也是你提的,對嗎,南大祭司。” 困沈清越心臟幾乎驟停。“窈窈!”他低呼。舒青窈冷漠又平靜地從他的掌心里抽回自己的手。眼神只是落在南風身上。“終于不裝了?”南風笑,“你這小丫頭片子,鬼心眼多。”“南大祭司一百二十一歲的高齡,自然有許多故事,我若不繼續睡,又怎么能當個最好的聽眾?”舒青窈從床上坐起。“窈窈,你感覺怎么樣?我……”沈清越伸手,想去探她的額頭。舒青窈冷眸躲開。南風忍不住揶揄:“哦喲,她生氣了,你還是好好哄吧!要是你們不在一起,我可就死不了了。到時候我死不了,我就要分別弄死你們了。”“你弄死他,就是與宣德王作對。你弄死我,就是與玉靈山,乃至整個皇室作對。”舒青窈滿是不屑:“何必危言聳聽。”“啊,倒也不是危言聳聽,”南風合掌,“大概沒有人同你說過,像你們兩個這樣極端的命格,日后只能成為為禍四方的禍首。若我沒猜錯,近來你們身邊,異象頻發。”舒青窈一怔。想起了妙法寺后山的妖人,想起了失憶又被封靈力的儀璇,想起了魏二院子里出現的血色紅霧,以及那只位階不低的海蜃。“那就是妖人在試探了,”南風看出端倪,繼續,“妖人首領魅君,肯定是非常看好你倆的。”舒青窈沒多少好臉色:“自我入玉靈山第一日起,師父就告訴我,為術者,必濟蒼生于天下。若遇妖人,不得退縮,必窮盡己法,誅殺于眼前,萬死不辭。要我做妖人的走狗,做夢!”南風暗自的眼眸微瞇,忽然意味深長地道:“若你已經是妖人的走狗了呢?”“你說什么?”“無事。”南風長眉微挑,又輕描淡寫。倏然一甩寬大的袖袍,“哎呀”一聲:“我在屋外的茶,只怕都潮了!”竟直接施術法消失在屋中。舒青窈凝看著那團寡淡的霧氣,隨它漸漸散去,眸色越來越深。沈清越感覺到她的心緒,在一旁默默蜷起手指,看她一眼,收回目光,又再看她一眼。先不論南風后面那堆天花亂墜是真是假,那句“她生氣了”,的的確確比真金還真。“窈窈,我……”“閉嘴!”說罷,她掀開薄被,趿鞋起身。沈清越忙去拿一旁的披風給她披上:“外面涼,你才醒沒多久,小心風寒。”舒青窈不想說話。她不明白。她可以理解他遭逢巨變,改容易貌,也可以接受他背負太多,不能輕易放下。但她不明白,他為何自酒房那夜起,一直都瞞著她,騙著她,玩弄她。“好玩嗎?”她終于為他的所作所為找到了一個可笑的解釋,“沈清越,我問你,好玩嗎?”隨著最后字的尾音落下,她那雙清澈的杏眸里已滿是晶瑩。眼睫微顫,渾圓透亮的眼淚就這么悄無聲息地墜了下去。沈清越手忙腳亂地替她擦拭眼淚,被她打開了手,又不死心的繼續。“不好玩,窈窈,我錯了,我真錯了。”他徒勞地道歉。舒青窈輕哂:“錯了?你錯什么了?是不是可算逮著機會報復我了?沈清越,你可知我為了你,不惜動用禁術,分魂滴血,到處追尋你的蹤跡!那時我想著,你要是死了,我就幫你收斂尸骨。你要是沒死,無論在哪兒,我都要找到你。可你呢?你就在我面前,卻騙我?”“窈窈……”“你別叫我!我現在,不想聽你說一句話,一個字!”她吸吸鼻子,用手背抹去眼淚,眼眶通紅,卻倔強地揚起頭,“現在不想,以后也不想。你我,就這樣吧!”沈清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可已經不受游線金針抑制的舒青窈瞬間施術,碎影成霧,眨眼便站在了屋外,又往山路而行。沈清越難以置信地看著掌心的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