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的她無依無靠,后來遇到了人牙子,幾經(jīng)輾轉(zhuǎn),幸得手還算靈巧,人又踏實(shí),才進(jìn)了魏府做事?!靶〗悖菊鏇]想到您會是蘇家的小姐!”葉茴眼底盡是光,“您那么好的家世,還愿意除惡懲奸,為百姓造福,實(shí)在是——”“……那個,燕盞金耳快涼了?!笔媲囫捍驍嗨?。葉茴愣了一瞬,忙不迭地去盛。看著她麻利的動作,舒青窈微微嘆了口氣。也是個命途多舛的人。好在當(dāng)年她并未報(bào)上名號,而今她又對外稱蘇幼青,葉茴便只把她認(rèn)作蘇幼青了。“葉茴?!薄班??小姐請說!”“當(dāng)年我修習(xí),其實(shí)是背著家里的,所以……”她故意頓了頓。葉茴點(diǎn)頭:“奴婢明白的!您這樣的家世,本不該拋頭露面。何況眼下還要成為魏府的三夫人。奴婢斷不會把以前的事和 燕盞金耳舒青窈站在擺著陰陽玉子的桌前,雙手的結(jié)還未撤開,愣愣地看著走進(jìn)來的沈星樓,硬是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他拉開繡凳坐下,毫不在意形象地雙手托腮,饒有興趣地盯著她瞧。眼神示意:別停啊,繼續(xù)。舒青窈:……收起手,又趕緊把陰陽玉子收回錦囊?!靶⊥鯛斣趺磥砹??這大白天的。”“哦,原來你喜歡小王晚上來。”舒青窈動作滯了一滯,把錦囊重新系回腰間,笑:“錯了,妾喜歡小王爺永遠(yuǎn)不來?!薄皫熃氵@樣說,小王可真?zhèn)陌??!彼桃庖е亍皫熃恪倍?。舒青窈本也沒有想到旁的去,被他這么一提,倒察覺出幾分不對?!蛐菢莵淼臅r機(jī)怎么這樣巧?除非凌桑通風(fēng)報(bào)信,她想不出第二個解釋。臉色瞬間沉了沉,沈星樓看在眼里,波瀾不驚:“坐下吧,有事要同你說。”舒青窈側(cè)身而坐,并不想看他。沈星樓也就縱著她去了,一瞬輕笑,道:“我記得,你我約定的是,日后合作。小王既然從你這里得到了消息,那你想知道什么,大可以向小王開口。小王別的不說,人脈倒是廣于你?!毖劢尬㈩?,放在身上的手輕輕蜷起。沈星樓所言倒是不錯,論起查人,她到底沒有他方便。可沈星樓這人,她目前還沒有把握全聽全信,遑論他心機(jī)深沉,善于算計(jì),要是從她所求中順藤摸瓜,尋出其他的,那她得不償失。
“話說回來,小王突然想起一事,”他屈指輕敲桌面,“凌桑應(yīng)該還未來得及告訴你,林宜萱的事?!彪m然舒青窈早就知道凌桑和沈星樓另有關(guān)聯(lián),但沒想到凌桑連門派秘辛也都說了出去。眉心蹙起,正欲說話,又被沈星樓打斷:“她的事,勸你慎重?!薄盀楹??”“她眼下身份至此,已不單單歸屬于玉靈山。就算林家是不入流的商賈,但也牽扯了旁支。如今術(shù)者生存環(huán)境并不好,她這樣子,暴露身份只會死得更快?!鳖D了頓,又道:“聽說巡察司的人正好在附近。林宜萱的名字,肯定不會上他們的花名冊。名冊之外的術(shù)者,他們有資格不問而誅殺?!薄澳切⊥鯛斢X得如何是好?”舒青窈轉(zhuǎn)過身來,“請您賜教?!鄙蛐菢牵骸拔胰羰悄?,叫凌桑暗中盯著。一旦有蘇醒跡象,即刻讓她假死,遠(yuǎn)離魏府?!笔媲囫喝粲兴?。的確,林宜萱不便再在魏府多留了。只是林宜萱該去哪兒?凌桑感應(yīng)到的術(shù)法有玉靈山的氣息,當(dāng)年一事過于蹊蹺,難說不是玉靈山內(nèi)部出現(xiàn)了什么禍端。要是送她回玉靈山,無疑自投羅網(wǎng)。手指敲擊桌面的頓響從斜方傳來,舒青窈循聲而望,落去沈星樓身上?!昂谜f?!彼麜?。看來他也正有此意??伤麨槭裁丛敢膺@樣做呢?舒青窈的眉心又皺了皺。沈星樓眼神淡淡落在指尖:“她和沈翩鴻夫婦間有莫大關(guān)系,小王身為沈家人,弄清此事,責(zé)無旁貸?!彼呐K緊了緊?!啊⊥鯛斔坪鹾芰私怄??”“一般吧?!彼@鈨煽?。實(shí)則是她更了解他多些。不然怎么會瞞了他那么久,使他一直誤會,還險些下手將她殺掉。眸底的光不免暗了暗,整個人也仿佛籠上層陰翳。舒青窈察覺到了,又不知他在發(fā)哪門子瘋。眼下請走是不行的,想了想,正好看見那碗還冒著熱氣的燕盞金耳,便雙手捧了,畢恭畢敬道:“小王爺嘗嘗?”沈星樓回神,見是燕盞金耳,下意識喃喃:“是誰這般沒眼力見,給你送如此甜膩的東西。”伸手接過。舒青窈怔住。“小王爺知道妾不愛甜膩的?”沈星樓輕嗤:“以往你不都是……”抬眼見舒青窈滿臉探尋,燭光下的她已不見曾經(jīng)精乖狡黠。話到嘴邊,他咽了回去。重新道:“以往你不都是吩咐下人不用送甜湯?由此可見這是別人送的?!笔媲囫核查g有些失落。又說不清這失落是為何。沈星樓喝下一半燕盞金耳,著實(shí)覺得膩,便把碗放下了。舒青窈見他似乎沒帶絲帕,身邊又沒人服侍,也就拿出自己的遞了過去。他順勢接過,見絲帕一角繡著一朵五瓣梅,揶揄:“蘇小姐這繡工,叫小王開了眼?!薄袄C來玩的,又當(dāng)不得真,”舒青窈回,“妾繡工是好不了了,反正也不用當(dāng)繡娘?!薄澳且院蠡榧藜?,你也用這樣的手藝?”“這世上又不是所有新娘子都有一手好繡工,買不就行了?”“世說這吉服上的一針一線,都飽含著新娘子對丈夫的愛意,原來蘇小姐的愛意是可以買的……”話音未落,熟悉的燥熱感自下攀升,如星火灼燒,快速蔓延至全身。放在桌上的手陡然緊握成拳,忍了片刻,還是難耐,翻手去倒桌上茶壺里的水。覺得慢,仰頭直飲。舒青窈看得呆了,訥訥問:“小王爺口渴?妾這就去叫——”手腕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