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她都和蘇幼青長在一起,縱使從蘇幼青身上習了一分驕縱,可也非常的討人喜歡。蘇府上下,誰都知道她是一等一的聰明伶俐。受這樣的氣,她真是一點也咽不下。倪妙兒自然不樂意,扭動著身子,叫嚷著:“你們是蘇家的人,還沒進門,沒資格處罰我!”葉茴皺了皺眉,抓住她另一只手腕。和霧菱連拖帶拽,總算把她拉扯進去。“你們出去。”舒青窈背光而戰,周身仿佛籠罩一層陰翳。霧菱還是頭一次見這樣的她,一時忐忑,想說什么,卻被葉茴拉著離開房間。倪妙兒揉著手腕,滿不在乎地打量舒青窈。跟自己差不多高,就算動手,也不會有什么的。哪知念頭剛落,就聽到舒青窈一聲冷笑。“誰說,不會有什么?”側過半張臉來。陰影的黑光攀爬她艷冶的嬌顏,唇角微咧,笑意薄涼。那一瞬間,倪妙兒渾身發冷,恍如見到現世修羅。一盞茶時后,倪妙兒臉色慘白,在地上爬著,費力地打開門。霧菱、葉茴、刁嬤嬤三人都緊張地看著門。見一只慘白的手探出來,先是一驚,隨后連連后退。“嬤嬤,帶、帶我回房……”她虛弱地呢喃。仿佛從地獄里才爬回來般。霧菱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回神后,急急跑進房間。見舒青窈背對她而坐,問:“小姐,您怎么處罰她的?她這樣子,您沒受傷吧?手痛不痛?奴婢給您上藥?”舒青窈的心軟了一軟。略是頷首,聲音輕啞:“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頓了頓:“對了,你把凌桑叫來。刁嬤嬤那邊,我有話需要囑咐。”聽出她的疲憊,霧菱掐了掐掌心,點頭:“奴婢這就去找凌桑。” 不可泄露聽到師姐主動要單獨見自己,凌桑高興得一蹦三尺高。原先在玉靈山他就是纏舒青窈纏慣了的,要不是這次任務在身,他忍了又忍,恐怕早就在舒青窈身前蹦蹦跳跳了。回頭見霧菱心事重重的模樣,步子頓了一頓。“霧菱姐姐,小姐她……”有些害怕,“有事?”霧菱難過不已:“小姐為了我,發火處置了倪妙兒。我瞧著她很累的樣子,可又不知道要怎么幫她。”咬咬唇:“待會兒你見了小姐,少和她說兩句,讓她多多休息。”想起昨夜,不禁嘀咕:“本來身子骨也不怎么好的……”凌桑一聽,干脆小跑了過去。一進房間,他就嗅到了淡淡的血腥。二話不說關了門。“師姐。”他奔到舒青窈身邊。舒青窈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血。黑紫色。凌桑險些落淚,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師姐,你明明中了游線金針,還動什么術法啊!要懲治人,你告訴我就行了啊!倪妙兒是吧,我這就去把她做成傀儡藥尸給大師兄送去!”“別……”舒青窈拉住他,“不至于。”她沒想到自己如今這么的不中用。不過是在倪妙兒體內中下生息子,叫她安分一些,自己卻難受得如同用了禁術一般。凌桑哭喪著臉去清理地上的血跡,忽而想起自己揣著專給術士治傷補靈的藥,趕緊拿出來給舒青窈服下一丸。調息一陣后,舒青窈的臉色稍有緩和。看向凌桑,唇角彎了彎:“站著做什么?隨便坐。”
凌桑坐下,頗是擔心:“師姐,所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日他剛從外面回來,就看到好幾個穿著同樣衣服的陌生人圍著舒青窈。舒青窈被夾在中間,不得不被裹帶著往山門走。師父濯蓮真人和大師兄空谷都在不遠處站著,面色凝重,但也只是看著。他疑惑不解。想上前質問,又被空谷叫住,示意他別去。“宮里的人,要接你師姐回去。”空谷如是說。所以他一直都以為,舒青窈是回宮去了。雖然不情愿,但無論是玉靈山還是舒青窈自己,都沒法反抗。而眼下舒青窈出現在這里,他震驚之余,又忍不住開心。舒青窈嘆了口氣。對于凌桑,除了和親,她沒什么好隱瞞的,便藏起私逃部分,只說自己不愿回宮,因此替人代嫁。凌桑聽了,圓圓的小臉緊皺。“師姐要是真嫁給那什么魏三少爺,那大師兄怎么辦呢?”舒青窈:……抬手敲了敲他的腦袋。“說了多少次,大師兄只是大師兄,不是別的什么。我和大師兄之間,是兄妹情。”凌桑不滿:“我們‘玉靈三邪’聲名遠揚,缺一不可。你要是不在,我和大師兄得多寂寞啊,你就忍心留我們獨守空房嘛!”舒青窈扶額:“獨守空房不是這么用的,你一天少看些不該看的話本。”凌桑繼續哼唧:“我不管,師姐你那么聰明,總能想到辦法離開這里!你不知道,師父也可想你了,你走以后,師父老是半夜去你房間,一坐就是一晚上。她老人家覺得沒留下你,是種罪過。”心里頓時就難受起來,舒青窈掐了掐指尖,又十分無可奈何。的確,她能想到辦法離開這里,甚至可以直接一走了之。可無論怎樣,她都不敢再回到玉靈山。玉靈山雖乃清修之地,出世在外,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此次她又牽涉進和親,稍有不慎,整座玉靈山都會受她牽連。想起在玉靈山的這幾年,她嘆了口氣。彗星掃尾的命格便是如此。想留的,無論怎樣,都留不住。她的存在,只會給身邊人帶來不幸。“師父那兒,若有機會,我自會回去。不過目前你先別告訴任何人,關于我的真實身份。”她語氣變得嚴肅。凌桑點點頭:“師姐放心,在外人面前,我就是你的小奴才~”說到這里,轉了轉眼珠:“那個霧菱,師姐好像挺信任她?”舒青窈怔了一瞬,霧菱也問過相似的話。搖搖頭:“與其說信任,不如說相互扶持。你沒有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