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肢體觸碰都不知不覺,后知后覺。
渾濁的水珠從發梢滴落到那人的手背,戚禾無意識看了過去,清晰可見的青筋脈絡上此刻附著點點白沫,讓人輕易聯想到另一種被奮力搗碎的液體。
像有什么轟然倒塌,她的冷靜再難回籠。
公寓里有個種滿植株的陽臺,上次舅舅送的盆栽也剛好結出了花朵,插曲一過,兩個收斂微妙的心思,走出去透氣。
撫摸著天竺葵的葉子,戚禾臉龐掠過一抹柔和,神情怡然地說:“其實我有點想換個地方住了……”
他始終在她身旁:“有心儀的么?”
她看著他笑:“有啊,在很遠的地方,那里的陽臺比這大很多,可以蕩秋千,可以掛風鈴,也安靜很多。”
說著,她嘆息一聲:“可惜我去不了。”
“為什么不能?”沉知聿反問著,眼里并沒有任何疑惑,語氣更像是一種引導。
腳站麻了,戚禾蹲了下去,臉埋進膝蓋里,聲音悶悶地隨風而散:“因為要工作,而且好貴,我買不起的。”
沉知聿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仿佛等待許久:“那就換份工作。”
“什么工作呢?”
“你說呢?”
這里沒人比他更懂她,戚禾忍不住笑起來,隨后她目光深而沉:“我記得《視角》從前只是一本期刊雜志的名字 ,到后面越來越多,越做越大。”
“我問你,你真的舍得將它拱手相送嗎?”
沉知聿的眼睛被月光描摹得分外深邃,他說:“談不上拱手相送,我和他一直都是合作關系,但你要知道。《視角》,是因你而存在的。”
“可我當時只是隨口一說。”
“可我現在不是隨手一做。”
戚禾聞言怔了一下,他的手已經伸了過來,可她沒有要搭上去的意思。
不覺尷尬,只是希望再一次落空的感覺很不好受,沉知聿做出半蹲的姿勢,此刻,所有都是平等的。
他很認真:“試一次吧,萬一這次成功了呢。”
這也是他常常用來勉勵自己的話,只不過他的這次不是一次。
而是,千千萬萬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