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葉秋認(rèn)真的重重點頭后,靠在墻壁上的江城努力的擠出一絲微笑,他知道自己最多只能再撐五分鐘了,現(xiàn)在有了寄托人,此心無憾了······
“江叔,你堅持住,我們一定會有辦法救好你的!”葉秋還在努力。
但是江城卻一把推開了他,聲音越來越小的說道:“小夏,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我的家人就交給你了,務(wù)必照顧好他們,算是江叔求求你了,好嗎?”
“咳咳咳······”
話才說完,江城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他已經(jīng)堅持不住了,五臟六腑仿佛在翻江倒海,隨時有可能要爆炸。
任是葉秋這種縱橫黑暗世界多年的老油條,在看到江城這懇求的眼神時,也不禁鼻子有些發(fā)酸。
英雄遲暮,曾經(jīng)的那個江副司令也是降過烈馬,戰(zhàn)過沙場的漢子,現(xiàn)在卻不得不茍延殘喘的請求一個小輩去保護(hù)他的家人,這是悲哀,軍人的悲哀!
麥克阿瑟將軍曾經(jīng)講過,老兵不死,只是逐漸凋零,像江城這種戎馬半生,鐵骨錚錚的軍人,注定會被這個時代銘記。
“江叔,我答應(yīng)你!”葉秋拍著胸脯保證道。
“好······”江城再次露出了一抹微笑,是那樣的欣慰,那樣的心滿意足。
只是咧開嘴微笑后,原本他那白色的牙齒沾染了無數(shù)猩紅的鮮血,蕭索肅殺。
他的精神狀態(tài)越來越差,整個人已經(jīng)睜不開眼睛了,眼眉低垂,如同強弩之末,拼盡了最后一絲的力氣。
其實早在他剛剛自廢的時候,就已經(jīng)命懸一線了,要不是仍舊有牽掛與眷念,他是不可能撐這么久的。
江城的雙手逐漸的變得冰涼,發(fā)白的嘴唇開始不停的顫抖,他用盡全身的氣力道:“小······小夏,答······答應(yīng)我,不要再追究真······真相了,讓一切都隨風(fēng)而去,求求······”
還未講完,江城整個人突然像是卸了力一般,身體變得癱軟無力,腦袋一別,舌頭吐了出來,沒了氣息。
最后那一個“你”字,江城終究還是沒能夠說出來,這是他最后的遺言。
“江叔······”
“江叔······”
任是葉秋和陳若凡兩個七尺男兒,也不禁有些淚目。
前段時間,他們總把江城當(dāng)作心腹大患,恨不得將他給手刃了,處處防著他,可是當(dāng)他真正離開的時候,兩人突然神情復(fù)雜,默默的轉(zhuǎn)過身,不忍心再去看江城那安詳?shù)拿纨嫛?
是的,江城最后走的時候,是心滿意足的,他該交代的都已經(jīng)交代了,他的任務(wù)完成了,可以去地獄另一頭給葉陳兩家的二百多人口贖罪了。
其實,他完全可以離開的,這么多年的修為與苦練,他的實力比乞丐老花要強很多個檔次,對付陳若凡和鐘離的聯(lián)手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再加上同伴老花,他們以二敵三,雖然不占優(yōu)勢,但想要跑掉還是有可能的。
可出乎意料的是,無論乞丐老花再怎么激將他,江城就是放棄抵抗,束手就擒了。
從江家出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jīng)想好了這一切,他這條命,是葉秋的了,死在曾經(jīng)司令的兒子手中,不虧。
但江城也沒有想到,葉秋終歸本心還是善良的,無法對他下手,所以為了贖罪,避免葉秋左右為難,他選擇了自裁。
這一切,都是他的決定,沒有人知道,甚至連他上面的那位都一無所知。
臨死之前,能夠?qū)⒙故讖膰庖悦兀⑶医坏饺~秋的手中,江城有臉去見江家的列祖列宗了。
是的,十五年前的葉家血禍確實和他有一定的關(guān)系,但他也是受人擺布,逼不得已,如果非要怪罪的話,只能怪這個世界太扯淡了,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小夏,現(xiàn)在該怎么辦?”陳若凡黑色的眸子里有一層水霧,問道。
葉秋遲疑了一會兒,道:“鐘離,你先把江叔的尸體處理一下吧,我和若凡去一次江家。”
“好。”鐘離對葉秋一如既往地言聽計從。
離開廢棄工廠之后,葉秋再度開車回到了江家,此時,那樓房依然還有燈光,看來,江城一直未回家,家人很擔(dān)心,在等他回去。
見到江城的妻子后,葉秋努力的擠出一絲微笑,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道:“江姨,剛剛江叔突然接到上級的命令,說是國外有一群犯罪分子猖狂,必須連夜出國。
由于時間緊迫,他來不及回來告訴你了,讓我們哥倆回來告訴你一聲,希望你不要擔(dān)心他,他會保護(hù)好自己的。”
葉秋無奈,只能隨口扯謊,他沒有勇氣將事實的真相說出來。
“對,江叔說是這次出國很快就會回來的,讓您務(wù)必放心。”一旁的陳若凡也附和道。
不得不說,兩人的演技還是非常好的,整個謊言看似天衣無縫,沒有任何的可疑點,畢竟江城的行蹤確實捉摸不透,整天不見蹤影的。
可是,夫妻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