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一聞言嘆了口氣,蔗姑都這么說,可見九叔的脾氣已經古怪到什么程度了。
事實上九叔之前是面冷心熱的脾氣,有些小傲嬌,有些愛面子,有些毒舌,但并不算古怪。
現在變成這副樣子,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疼痛,更多的是來自精神上的痛苦。
“其實也不怪你二師娘,你師父的脾氣現在太古怪了,孩子在身邊也不是件好事,還得受他影響。”
蔗姑笑了笑道:“包括我這個老婆子,也沒少挨他的罵,但我知道他心里難受,要是罵我能讓他舒服些,這也沒什么。”
馮一心里一酸,輕聲道:“師娘,你辛苦了。”
雖說當年蔗姑追九叔追的讓人啼笑皆非,但不得不說,她對九叔是真好。
“沒什么要緊的。”
蔗姑不以為然的擺擺手道:“我知道,你肯定很想念婷婷,但婷婷也走了——
你別多想,是藏不住了。誰讓你們幾個都不會老呢。”
任婷婷姐妹一開始是跟著九叔他們一起到了港島,剛開始的幾年還好說,時間一長就不對勁了,當一位理發師表示好幾年過去了,任婷婷三姐妹一點沒變后,任婷婷三人不得已跟蔗姑分開,換了個地方生活。
但港島總共就這么大,時不時的會碰見熟人,再加上任家的生意發展到了海外,三個女孩便離開了港島。
不過她們時不時會偷偷回來一趟,探望二老。
上一次離開是半年前,蔗姑表示年前年后的時候她們會回來,現在才七月份,還得等幾個月呢。
聽到任婷婷三姐妹將中心放在家族生意上時馮一挺高興的,他最怕的是任婷婷執著于等他,荒廢了自己的人生。
現在看來,她們也都成長了。
任婷婷三姐妹實力都不弱,一般人也傷害不了她們,雖然馮一是很想念她們,但眼下最關鍵的還是九叔。
當他提出要去看望九叔的時候蔗姑說道:“今天先別見了,你師父這幾年習慣了早睡,現在差不多該睡著了,要是見著你,我怕他情緒太激動。
還是等明天吧。”
“全聽師娘安排。”
馮一聞言沒有強求,已經到港島了,早見晚見差不了什么事。
“你們這一路剛來累壞了吧,我去隔壁酒店給你們訂幾間房,今晚先休息。”
蔗姑又叮囑了一句:“你們都是從國內來的,不知道這邊的形勢,暫時別到處亂逛。
現在你們還沒有這邊的身份證,被警察抓住后就麻煩了,我知道你不怕他們,但這里是英租界,要是貿然動手的話,不太合適。
關于身份證的事,這些年我在這里也認識了些朋友,到時候找找門路,看看能不能給你們辦個證件。”
“勞師娘費心了。”
馮一自無不可,點頭應下了。
“有什么費心不費心的,你千里迢迢趕來見你師父,是個有心的好孩子,說實話,你師父的情況這幾年越來越糟糕,一是因為茅山的事,二來就是你了。
說不定啊,你的出現能幫他解開一部分心結,情況轉好。”
蔗姑語重心長的說道。
“放心吧師娘,弟子知道該怎么做。”
馮一重重點了下頭。
蔗姑給馮一等人訂的酒店并不算遠,算不上好,但跟香燭鋪離的很近,而且老板跟蔗姑很熟絡,并沒有仔細檢查馮一等人的身份便給他們開好了房間。
“這是港島通用的鈔票,國內的錢是沒辦法用的,我也不知道你們居然會來,店里就沒留多少現金,這點錢你們先拿著,吃頓飽飯,在買點生活用品。”
蔗姑將錢遞了過來。
馮一是沒有港幣和美元之類的,但他隨身攜帶了好幾錠金銀元寶,這些都可以拿去當鋪換錢,不存在沒錢的可能。
不過蔗姑想的如此仔細,他也是心中一暖,將這些金銀都交給了蔗姑,蔗姑怎么都不肯收下,馮一便拿蔗姑給他們的錢說事,若是對方不肯收,這些錢他也不要。
蔗姑無奈,只得暫且收下。
又叮囑了幾句,蔗姑便離開了酒店,馮一心事凝重的坐在椅子上。
“師父,別想太多了,師奶都說了,師公現在的安危沒什么問題,明天見也是一樣。”
羅桑看出馮一的心思后勸道。
“這我倒不是很擔心,師父畢竟是地師境界,雖然當年的傷勢很重,再加上心情郁結,導致現在半身不遂,但安危方面應該不會有問題。
我只是在想明天見了師父該說些什么。”
馮一深吸一口氣道:“師父這是心病,我總要幫他走出來。”
“你這是關心則亂呀師父。”
羅桑勸道:“之前不管什么事你都是信心滿滿的樣子,認識你這么久了還是第一次看你這般手足無措的樣子。
你也知道,師公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心結,你絕對是最有機會開導他走出來的人,若是你也沒信心,那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