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白皎,平常看著冒冒失失,走在陰家巷里倒是比他要穩當得多,就這么蹦蹦跳跳了一路也沒見他被絆到腳。
白皎的聲音在小路里清晰地回響。
“然后啊,那幾個同學約我說放學了一起踢球,讓我在體育室等他。我超級期待,最后一堂課還沒放學的時候就把東西收拾好了,然后去更衣室等著他們。”
“踢足球嗎?”白初賀問他。
“嗯,踢足球。”白皎回答后,又摸了摸鼻子,不太確定,“等等好像是打籃球來著?我有點忘了。”
“沒事,你繼續說。”
白初賀看著昏黃燈光下白皎一跳一跳的發梢。
以宋琉對白皎的緊張程度來看,還有白皎偏軟的腰,白初賀判斷白皎很少參加什么體育活動,就算想參加,恐怕宋琉也不太放心。
沒想到白皎以前其實也有過集體活動的經歷,白初賀忽然被吊起了好奇心。
白皎繼續笑著開口。
“但是初中部的更衣室好像放學之后是不開放的,我去的時候發現一整棟的活動大樓都已經鎖門了,我想找體育老師開門,但是體育老師也早就下班了,其他老師讓我趕緊回家寫作業,別貪玩。”
“那你最后回家了嗎?”
“沒有啊。”白皎理所當然地回答,“我們都約好了在更衣室碰頭的,我怕他們找不到我,就在活動大樓外面等著來著。”
“他們來了嗎?”白初賀聲音忽然放得很輕,慢慢問著。
白皎撓了撓頭。
“沒來,最后是媽媽給我打電話問我怎么還沒回家,我怕他們覺得我放鴿子,就留了個紙條,然后回家了。”
他用的是宋琉和白遠出差時和那個布丁狗挎包一起買回來送給他的文具套裝里的便利貼,奶黃色的印花,特別可愛。
白皎當時很舍不得,但又沒找到其他的便利貼,只能忍痛用了一張可愛的布丁狗,所以對這件事記得特別清楚。
他認真寫了下原因,貼在門板上,用手按了好幾下,確定不會掉下來后才離開。
“你寫了什么?”白初賀問他。
這件事太久遠,白皎對細節記不太清楚了。
“嗯好像就是寫了一下這里鎖門了,我進不去,家里人在催我回家,我先回去了之類的。”白皎忍不住吐了吐舌頭,“那個便利貼很小,我舍不得用兩張,就把字寫得特別特別小來著。”
“這么喜歡啊。”
“嗯。”白皎點點頭,“后來第二天去學校,他們來問我放學后怎么沒去,說等了我好久都沒等到,說我爽約什么的。”
白皎記得自己當時特別愧疚,馬上給他們道了歉。
“然后他們說沒事,說今晚再約一場,讓我這次一定要等他們去。”
白皎說著,習慣性抬頭看了眼白初賀。
陰家巷不甚明亮的照明里,他忽然發現白初賀的眉頭緊蹙著,似乎一臉不高興的模樣。
白皎嘴里的話題止住,他困惑地開口,“初賀哥,你怎么了?”
聽到他的聲音,白初賀擰著的眉頭松開,慢慢露出一個笑容,“沒事,太暗了,有點看不清路,你繼續說,我聽著。”
“哦哦。”白皎理解地點點頭,該說不說陰家巷的照明確實太差了。
“然后那天放學我也很早就把東西收拾好了,怕趕不上,一拉鈴我就跑去活動大樓了,班主任后來還批評我不遵守紀律來著。”
白初賀偏著頭,維持著臉上的笑容,“那這次呢,和他們一起打球了嗎?”
說到這個,白皎困惑起來。
“我感覺我去的已經夠早了,但是活動大樓還是鎖起來了,不過體育老師還在,我就去問他,他說這里是課堂用的,課后要活動的話去綜合體育館,這兒是不開放的。”
“你去了嗎?”
“去了。”白皎點點頭,“但是綜合體育館太大了,人也很多,我看了一下,沒在打球的人里看到我同學。我想了想,怕他們又說我放鴿子,就還是去活動大樓那里等著他們。”
正說到這里時,陰家巷上空陰沉似墨的夜空亮了一瞬間,遠處似乎傳來轟隆隆的悶雷聲。
“是不是要下雨了,我們得走快點。”白皎比賽似地趕在白初賀之前急急忙忙說了一句,心里很滿意,覺得自己很聰明。
他吸了吸鼻子,感覺空氣濕潤寒冷。
“好巧啊,我剛想說那天也下雨了。”
“也下雨了?”白初賀的眉頭瞬間又緊縮起來,擰得死緊,臉上為白皎維持著的笑容逐漸淡去。
“嗯。”白皎手心向上,想試一下現在有沒有開始滴小雨點,“還好現在還沒下,我那時還沒趕到活動大樓的時候路上就已經下雨了,我沒帶雨傘,只能拿書包擋著。”
等他趕到活動大樓時,雨已經下了起來。
海珠的活動大樓是單獨一棟,建在寬闊的田徑場旁邊,沒有屋檐。
田徑場另一邊倒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