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敏啊,用這個吧,加了薄荷腦,以前小月亮肩膀疼得時候都涂的這個,你知道好使。”
白初賀回答白皎:“沒有牌子,底下的中藥鋪子自己做的外敷膏。”
白皎沒再出聲,白初賀以為是白皎心里還難受著,不知道說什么,所以才沒出聲。
“之后不要再撓了。”
與此同時,白皎也恰好開口,似乎琢磨了半天,語調帶著一點驚奇。
“這味道好熟悉啊,總感覺在哪兒聞過。”
第28章
白皎說完,身后并沒有傳來白初賀的聲音。
白初賀的性格本來就讓人琢磨不透,也不是話很多的人,但因為剛才有何復的那一頓話在前,白皎對白初賀的情緒格外地敏感。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自己說錯了話,嘴唇下意識抿了起來。
“嗯,藥膏都一個味,差不多。”
白初賀總算開了口,白皎這才放心下來,乖乖地背著身子脫衣服。
白初賀無聲地看著。
海珠的夏季校服內襯不是一般的開衫,而是只有領口開了幾顆扣子的套頭襯衫。白皎反手抓住衣擺往上提,那截雪白的腰跟著他的動作舒展開來。
少年人正在發育期,大多數都偏瘦,尤其是個子還比同齡男生矮一些的白皎,體格看著也比一般男生小一些。
他不像體育特長生宋一青那樣經常鍛煉,腰腹幾乎都是軟肉貼著,只有在現在這樣拉伸的時候會凸起一層淺淺的肌肉線條。
雪白后背浮現出漂亮的脊柱溝,一直延伸到偏高的褲腰,隨著白皎每一個動作起伏。
白初賀的視線卻并沒有停留在那道脊柱溝上。
手里的藥膏蓋子沒有合攏,陣陣清苦味傳出來,白初賀看著白皎白皙的背,一向平靜無波的臉上十分罕見地流露出明顯的錯愕。
與白皙的皮膚形成強烈反差的是,白皎后腰上數道淺粉色的疤痕。
這些疤痕看起來已經上了年頭了,已經微微發白,邊緣帶著一丁點增生的粉色瘢痕。
其實這些傷疤已經不太明顯,如果白皎的后背經常曬太陽的話,現在也許根本就看不太出來。即使是偶然瞥到一眼,恐怕也只會以為那些是白皎自己抓出來的痕跡。
不知道是因為白皎的后背過于白皙細膩,還是因為白初賀的目光焦灼,這些疤痕在臥室頂燈的照耀下一覽無遺。
這些疤痕很熟悉,白初賀轉念一想,想起曾經在白皎的手指上見過類似的細小傷疤。
一瞬間,白初賀心里轉過許多年頭,甚至“白皎難道在白家被虐待過”這樣荒唐的理由也瞬間閃過。
想到宋琉和白遠平時的態度,還有白皎本身單純的有些直白的性格,白初賀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
不說宋琉和白遠根本不是那樣的人,如果真的被虐待過,白皎的性格絕對不會像現在這么簡單開朗。
白皎的衣服已經提起了一半,白初賀心里的錯愕感越來越強。
他這輩子見過很多或大或小的傷口。
但就連當年的小月亮,背后也不至于有這么多細小的疤痕。
而他算是三個人中挨打次數最多的,即便是這樣,他身上淡卻掉的傷疤也不及白皎僅僅露出一半的后背多。
雖然這些疤痕已經淡到不能再淡,不仔細的話根本看不出來,但不應該出現在被白家呵護備至地長大的白皎身上。
衣服又提起來了一點,一道更為猙獰的傷疤隱約出現,蜿蜒至白皎沒有完全露出的肩胛骨。
白初賀的眉頭擰了起來。
眼前所見太超乎他的預料,白皎的那些傷口,恐怕已經不是他手上這一小盒膏藥能料理得完的。
電話鈴聲響起,“在小小的花園里面挖呀挖呀挖——”
“我的電話!”白皎叫了一聲。
他轉身拿起電話,看見來電顯示,對白初賀無聲地做了個“宋姨”的嘴型。
白初賀的眉頭微微松開,等待著白皎接電話。
白皎的手機音量開得很大,電話多少有點漏音,宋姨焦急的聲音清清楚楚傳到白初賀的耳朵里。
“小寶!你怎么還沒回家!”
白皎拿著電話小聲道:“我放學之后跟宋一青他們出去玩來著。”
宋姨似乎察覺到自己語氣太急,稍微松了口氣,“我知道,吳叔跟我說了,但是你也得早點回來啊,這都幾點了,怎么不給家里說一聲呢?”
白初賀看了眼臥室里掛的鐘。
也才九點半而已,至少在白初賀的觀念里,高中生假期出去玩玩到這個鐘并不算晚。
宋姨的語氣雖然松下來一些,但里仍然藏著一些不易察覺的情緒,像是著急,又像是后怕。
白皎聽不出來,但白初賀從小到大最會察言觀色,這種語氣讓白初賀的眉頭又蹙了起來。
白皎還在一旁可憐巴巴地道歉,“對不起宋姨,我很快就回來。”
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