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的,他甚至為此產生了焦慮和內耗心理,具體表現為下會去意識記錄自己每項運動所耗費的時長,包括每一次的床鋪體驗。
前者是希望耗時不要太長,后者則是恨不得越久越好。
他順利摸到了別在褲腰帶上的鑰匙,用提著菜的手費力地去夠鎖孔,當發現門竟然沒被反鎖時,他的第一反應卻是家里進賊了。
于是他風風火火地把買好的菜往料理臺上一扔,執起一根搟面杖,慢慢地在靜悄悄的房內踱步。
客廳正常,廁所正常,書房也正常,他又往陽臺望去,看見了晾曬好的被單。
對哦,他都差點忘記了,自己還洗了床單被套。
卓蔚成懸起的一顆心終于能夠放下,試問誰家小偷會幫你晾被單啊,那他人還怪好的嘞。
下一刻,一種不真實感瞬間上涌,不是小偷的話,難道是小景?可昨天不是說好了是中午的航班嗎?而且自己回來這么久了都沒聽到別的人聲。
等等,他突然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看過手機了,于是他忙不迭地掏出來解鎖,看到了四十多分鐘前對方發給自己的消息。
“我快到家了。”
“你還在睡嗎?”
卓蔚成輕盈而又迅速無聲地來到臥室,內心帶著隱秘的期待,幾乎不可置信地看向側躺于床榻上熟睡著的身影,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伴侶。
是他的錯覺嗎?總覺得對方瘦了也憔悴了許多,但估計自己的情況也差不多,畢竟相思總斷腸。
郁景徐穿著一身淺咖色的家居服,沒有再多蓋涼被,卓蔚成從衣柜里抱出一床蠶絲薄被,輕輕鋪開搭在對方的心口上,又再次打開了空調,調成了智能睡眠模式。
做完這一切后,他才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卻忍不住在掩上房門前再多瞧幾眼。
郁景徐這一覺并沒有進入深度睡眠,權當休養精神,他好像隱隱約約地感覺到有人進來過,但很快又匆匆離去。
直到他真正意義上的蘇醒,終于聽見了從廚房里不時傳來的鼓搗聲,雖然聽起來還是有點手忙腳亂,但這令他莫名地安心。
就像是在小時候的暑假偶爾賴床過頭,清醒時聽見父親或者是母親在廚房里忙活,父親的動作總是很磨蹭,切菜聲斷斷續續的;而母親切菜的聲音聽起來又太過大力,像是要把案板給一并剁斷。
不知為何,他產生了這樣的聯想,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們都是自己重要的家人。
“有什么我可以幫忙的嗎?”
郁景徐扒住廚房的門框,一眼就看見了案板邊上放著幾個不銹鋼盆,里面裝著各色已經切好的食材。
而卓蔚成坐在一根小板凳上,面前的地面上放著一個足以容納幼兒洗澡那么大的鐵盆,盛了小半盆的水,而新鮮的小龍蝦就在里面不斷掙扎。
他左手逮著一只蝦,右手拿著一柄小牙刷,正在專心致志地刷洗清理,聞言頭也不抬地答道:“小景,你繼續去歇著吧,我爭取讓咱們快點開飯。”
郁景徐抱臂挑眉,回頭瞥了一眼餐桌上的電磁爐和特意定制的鴛鴦鍋,“那我去把蔥和香菜切好。”
說罷不等卓蔚成反應,直接在料理臺上那一堆食材中翻找一陣,將它們細致沖洗過后在案板上切成了碎末。
“這些肉還得腌上吧……蔚成?”
他一手還拿著菜刀,頗為無語地接收著卓蔚成的視線,“老盯著我干嘛?”
對方訕訕道:“都叫你去歇著了,你一來,我就顧不上刷小龍蝦了。”光顧著看你了。
郁景徐把菜刀往案板上一擱,輕嘆道:“累了就去休息,別說胡話。”
卓蔚成站起來活動了下發酸的腰桿,又坐回去繼續他的刷洗大業,“對了,我有個快遞應該就要送貨上門了,你一會兒去幫我簽收一下吧。”
“嗯。”
恰巧就在這時,外間響起了敲門聲。
郁景徐抽出紙巾拭凈了手上的水,便趕忙前去開門,結果迎面就是一大束紅玫瑰。
商家派來送花的人是個小姑娘,見到買家的送花對象是個大男人有些震驚,但她還是維持著職業微笑,請郁景徐在開好的單子上簽字。
郁景徐一手局促地抱著花束,用右手簽下了卓蔚成的名字,而他左手無名指環戒上的碎鉆在樓道內細碎陽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然后他呆愣地抱著那束玫瑰進門,將其放在了茶幾上,久久未從強烈的視覺沖擊力中清醒過來。
花束間還夾著一個粉紅色的信封,像是小年輕在少年時期寄給心上人的情書,他猶豫著打開來,里面是一張飾有干枯玫瑰的明信片,背面簡短地寫著一句告白:
“攜手共度十二載,七夕快樂,愛景如初。”
這人甚至還“自負”地沒寫落款。
而送花者依舊在廚房里安心處理著他的小龍蝦,絲毫沒有任何要解釋的味道。
郁景徐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是出社會太久習慣為柴米油鹽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