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夜晚,船在海面上平靜的停著,他們說只要天一擦黑就不能再開船了,那樣危險很大,所以要停在海面上一晚,明早天一亮才繼續。
跳舞的婢子站在嘉懿船艙內,左右思忖,對著嘉懿的那間房間,想敲門卻又不敢敲,可是就這么回到自己的房間,她又不甘心,于是就在這里徘徊不定。
過了許久,她好似終于下定了決心,輕輕敲門,里面沒有聲音,再敲,仍是如此,于是她不禁輕問一句:“特使大人,您睡了嗎?”
過了一會兒,里面仍是一點聲音都沒有,婢子死心,覺得他是真的睡了,于是轉身落寞地走回去。
房間內,嘉懿盤腿坐在塌上,其實他沒有睡,這么多煩心事,他要有多寬的心才能睡著啊!他不是沒聽到婢女的話,但是聽語氣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商量,于是嘉懿避免了見面,現在他真的已經無力再處理其他事了。
嘉慈到底有何目的?差不多明天或是后天就能達成同門協議,然而這還是遠遠不夠的,嘉懿必須在中原站穩屬于自己的位置,就按照原來推理的,如果少啟和清珠攻打番迪,中原只是“意思意思”只派一點點兵力過去,番迪豈不是招架不住!
然而這么關鍵的時刻,瑤澈到底在亂發什么脾氣!佐唯又為什么憑空出現!
“哎!”嘆息一聲,嘉懿實在找不到睡意,于是決定出去吹吹海風,他輕步下榻,試探性地推開門,他現在沒有功夫,如果一個人要誠心隱藏,他根本不知道,他不是不相信那個婢女,而是怕她在門口堵著他。
突然想起那個婢女的名字,叫桂鷺,今年好像雙十年華,其他一無所知。
“吱呀。”
他慢慢推開門,因為他的房門對面便是瑤澈,他腳步很輕,生怕吵醒瑤澈,然而嘉懿又有些幼稚,因為佐唯的房門偏偏在瑤澈的旁邊,他像小孩子賭氣一樣狠狠地跺了下。
來到船艙外,海風頗大,吹得他衣襟鼓動不已,黑色的發絲在臉頰前徘徊,這讓嘉懿更加心煩,從懷中掏出一根發帶將那有些干枯的黑發高高束起。
夜晚使得大海發黑,從上向下看去,大海像是一個漩渦一樣,讓人有一種眩暈的感覺,像是要把嘉懿吸進去一般。
他趕忙向后走了幾步,身體一沉,仰躺在地上,目前只是淺秋時節,夜晚雖然風大頗冷,但還不至于讓人哆哆嗦嗦,所以嘉懿就這樣仰躺在船上,看著沒有星星沒有月亮,那無盡黑色的夜空。
“哎!”
又是一聲嘆息,嘉懿這么想著,本來還覺得沒什么不對,突然感覺,這嘆息不是自己的啊!自己這嘴巴還張著,剛要嘆息就被別人搶先一步,不不,重點不在這里,而是,這大半夜的,怎么還會有人和他一樣睡不著而到這里來吹涼風。
嘉懿“蹭”地起身回頭,看到的是同樣瞪大眼睛的瑤澈。
“你!”兩人異口同聲,“你怎么也在這?”
兩人同時又低下頭看看剛才自己躺著的地方,原來剛才他們是頭對著頭躺著,差點就挨在一起了。
“你干什么躺在這?!大晚上不好好睡覺!”兩個人又是異口同聲。
嘉懿不耐煩了,示意瑤澈先說,瑤澈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我下午睡夠了,晚上還不允許我睡不著吹吹海風?!”
嘉懿看著瑤澈眼底那有些突出的陰影,心道,就知道撒謊,她就在嘉懿房間對面的那個屋子里鬧了一下午,砸了一下午的東西,他能不知道?哪里睡什么覺!
“到你了,你說,你為什么躺在這?”
嘉懿揉揉脖子,擺出慵懶的姿態,“我不像某人,正事不干,我又要勞心勞力的,沒辦法,一躺下就要想下一步該怎么辦,中原和番迪聯盟要進展到何程度,所以睡不著來吹吹海風。”
“你什么意思?你不用這么暗著諷刺我,我又不是傻子!我不干,還不是因為你弄了個婢女回來在身邊!”
嘉懿一愣,她這么說證明是在吃醋嘍,她吃醋了,那就是說她很喜歡我,很在乎我!嘉懿有一瞬的欣喜,但是卻被瑤澈的下一句話潑了盆冷水。
瑤澈說:“你難道嫉妒我和唯哥在一起才這么做的?我告訴你,沒用的,唯哥不知道比你好了多少倍!又聰明又會武功!”
這一盆冷水潑的嘉懿是全身透心涼,嘴巴里幾乎快要噴火,于是咆哮道:“都說千年修得共‘枕’眠,剛才咱兩躺在一起,我真覺得好后悔啊!早知道要有一天和你共枕眠,我還不如一千年前就把腦袋砍掉丟茅房去呢!”
“你丟啊!丟啊!”
瑤澈看這唯一寧靜的地方也被攪亂,擺擺手氣憤地轉身就走,其實瑤澈來船艙外,也是為了吹吹海風,暫時淡忘一下煩心事的,明天子時就是最后的期限,她的救命老爹怎么還沒到啊,再不到,難道自己就真的要命喪于此,要被佐唯殺掉,生命就停留在海上這一刻了!
同時,夜半時刻,自己聽到那小婢子找嘉懿的聲音,聽上去有什么難言之隱,然而為什么要這么晚去找嘉懿去說呢,又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