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從第二天起,瑤澈開始和嘉懿同進同出,同吃同喝,除了不是同睡不同上茅廁,幾乎兩人天天呆在一起,然而嘉懿卻高興不起來,他的表情中總帶著那么一抹憂傷的神色。
“你剛才說的那句話好像有點耳熟,你再說一遍好不好,說不定我能想起來呢!”
嘉懿神情有些恍惚,思維不知道飄哪里去了,以至于瑤澈說什么他都沒有任何反應,愣愣地看著前面。
“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瑤澈伸出手拉了拉嘉懿的衣袖,他神色看上去并不好,這半個月的時間,他幾乎瘦了一個人,拽著他的手腕,都能明顯的感覺他手腕凸出的骨頭。
“???你說什么?”
“你不舒服,還是,傷還沒好?”
“不,我很好?!?
瑤澈一手捏著自己的下巴,一手指著嘉懿的鼻尖,一雙晶亮的大眼睛微瞇著,帶著不懷好意的笑,“你說的真話假話啊,我怎么不信!”
“當然是真話?!?
瑤澈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揮開嘉懿那伸過來的手,“算了,你這樣我都沒有心情,心情不好怎么記得起來?!彼谑噬?,夏天天氣炎熱,她只是站在外面一會兒額上就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石凳被太陽曬的滾燙,于是只聽瑤澈“嗷”地一聲有失身份的大叫,就看她從石凳上跳起來,“好燙,好燙,我的屁股??!”
嘉懿看著瑤澈想笑又覺得這樣對女子不雅,捂著嘴憋了半天,外面看門的奴才聽見叫聲趕忙跑來,“小郡主,您怎么了?!”
她燙到屁股哪能跟別人說,只好陰著臉呵斥,“下去下去,誰叫你過來的,小心掌嘴!”
嘉懿在一旁看著瑤澈,覺得這樣的她身上滿是佐唯那囂張跋扈的身影,微微搖頭,“你何必說他,他只是擔心你罷了。”
“你什么時候這么多愁善感,難道我要告訴他,是呀是呀,本郡主燙到屁股了!”
兩人又是相對無言,這是這么多日相處以來第二次的尷尬,瑤澈覺得,他們兩個之間不應該這么安靜的,至少,不應該沒有話說。
于是瑤澈背對著嘉懿,忽而看見那在夏日綻放的花朵,剛想伸手一把摘下,腦海里卻又無數個場景不斷回響,感覺都似曾相識,她回頭看看嘉懿,無數個重疊的影子,也許是陽光照的視線恍惚,也許是其它,總之張口想要說什么,眼前一黑竟然昏倒在地。
嘉懿此時還不知道瑤澈昏了過去,背對著瑤澈雙眼望著湛藍的天空。
他早前聽到奴才們議論中原的事情,事態很不樂觀,因為番迪受了重創,根本無暇管中原,而中原現在又是一團亂,很多人都猜想,少啟下一個就會攻打中原了,離開了番迪同盟的中原根本算不上少啟的強敵。
母妃怎么辦?
盡管他的母妃曾經那樣對他,但是他仍然擔心。還有父皇和自己那五個哥哥兩個弟弟,他們都怎么辦?中原若是戰敗,哥哥和弟弟都會成為俘虜,過的日子也許還不如自己。
這幾日他日思夜思都是在想這件事,也難怪精神力不集中。
覺得后面怎么這么半天沒有聲音,瑤澈又在生氣了?!
“瑤澈?!?
輕輕低喚一聲,見沒有人應,嘉懿轉過身,卻看到瑤澈倒在地上,雙目緊閉,“瑤澈!”他猛地跑過去,雙手摟著瑤澈,瑤澈身上好好地,她怎么就暈過去了?!
“來人,來人吶!快去叫毓川!”
小廝慌慌張張跑進來又跑出去,東襄王府里,這個下午,變得格外的“熱鬧”。
瑤澈被毓川帶到了自己的房間,房間并不大,收拾的簡約而整潔,桌上永遠放著一個香爐,里面不知道燒的什么熏香,總之是那種濃烈但不俗氣的香味,嘉懿在冷秋宮時也經常聞到,這種熏香就像毓川的人一樣,張揚、惡趣味、多手段,但是卻不落俗套,張揚的獨特,惡趣味的新穎。
瑤澈躺在床上,毓川在一旁給她號脈,嘉懿則遠遠地站在離門口最近的位置。
他覺得,這個時候站在這里的不應該是自己,應該是佐唯。
果不其然,佐唯也在喘息中趕來,進門看到嘉懿,好似那滿處的脾氣沒有地方發泄一樣,拽著嘉懿的衣領,破口咆哮道:“你又對瑤澈做了什么!”他的另一只手掐住嘉懿的脖頸,“你別以為我不干殺你!”
“噤聲!”
毓川一聲呵斥,佐唯看在還昏迷著的瑤澈份上,將嘉懿甩到地上,沒有耐心地問著毓川,“她怎么樣?!”
嘉懿捂著悶痛胸口上的傷,也抬頭看著毓川,等待著回答。
“沒事?!?
“沒事,那怎么會暈倒?!”
“新的記憶總能引發舊的聯想,也許這是證明她快恢復記憶了而已。”
恢復記憶?!那豈不是會記得嘉懿那個家伙,佐唯有些生氣的回頭瞪眼看著嘉懿,眼里滿是怒火,好似要把嘉懿燒死一般。
毓川走過去扶起坐在地上的嘉懿,樣子親切慈祥的不像他們所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