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炎熱,然而王府里的人卻無暇顧及,忙里忙外,聽說晚上番迪王還會移駕來到東襄王府,大家就更加忙了,因為今日是番迪郡主和東襄王爺的世子大婚的日子。
嘉懿仰頭看著那個大太陽,也不遮擋,腦袋都被曬的暈乎乎,眼淚都順著臉頰流下,但是嘉懿還是沒知覺一般地仰頭看著太陽。
他忽然想到在中原邵華的時候,他替她挨了一掌,那個時候他讓她先走,結果……結果她說的是“我哪有這么不講義氣!”
不講義氣?!嘉懿猛地從石頭上站起來,將手中拿的茶杯向地上一摔,“瑤澈,你太不講義氣了,你哪里講義氣了!我替你挨了一掌,你又捅了我一刀,你欠我的,你這輩子都換不完!”說完抹抹臉朝著另一方向走去。
瑤澈這邊已經被按在椅子上,有專門的喜娘給她梳頭,那一頭又黑又長的發絲上是喜娘拿著的木梳。
“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白發齊眉。”
“三梳……”
瑤澈驀地轉頭,梳子卡在發絲間弄得瑤澈痛的“哎呀”直叫一聲。
喜娘趕忙拿開梳子,“小郡主,你別動啊,正要三梳呢!”
瑤澈有些心神不寧,明明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可是自己怎么就這么怪異,心思都飄到別的地方去了,哪里還顧及這大婚。
驀地,一個婢女在門口道:“郡主,世子給您的……一封信。”
一封信?馬上就要見面了,還寫信干什么?瑤澈覺得好笑,但還是好奇,于是讓人打開門放那婢女進來,自己則拿過信打開一看,“噗嗤”地一聲笑了,瑤澈的心情也好了許多,因為那信上寫的是兩句兒歌:
公子遠兮,姑娘望之,公子回眸,姑娘笑之,一場征戰,姑娘憂之,兩兩思彼,芳心悅之;
佳郎佳郎,喜上紅娘,彩裙蕩漾,鑼鼓聲揚,春芳春芳,生機昂昂,來年春華,三人齊暢。
瑤澈欣然一笑,這首兒歌是爹爹說娘生前總愛唱的,而瑤澈的娘和佐唯的娘親是好姐妹,瑤澈的娘親編寫了前半段,佐唯的娘親編寫了后半段,因為她們所心儀之人都上戰場了,所以她們擔心之余又設想他們凱旋歸來后的美好。
紙張的最底部還有佐唯的一句話,“瑤澈,你乖乖的,為夫我這就要去接你了!”
瑤澈又坐回椅子上,喜娘見瑤澈這么老實,又開始梳頭,還將已經準備好的發簪和朱釵輕輕插進去,穿上大紅的喜服,瑤澈口渴,要喝茶,喜娘趕忙阻止,“小郡主,這可使不得,吉時快到,你現在喝茶,會淹了妝的,到時可就不漂亮了,忍一忍,拜完堂,有的是茶讓你喝。”
瑤澈想,就算我妝花了,他還敢不要我不成?可是轉念一想,她要給唯哥一個完美的形象才好,這才乖乖作罷。
與此同時,上官佐唯那邊已經穿好喜服,連那虎頭的刺繡都是用金線沾了金粉繡上去的。
吉時差不多快到了,佐唯也等的頗為心急,從剛才就在想,這吉時怎么還不到呢!
在屋子里徘徊好幾圈才沒有沖動地出去。
就在這時,他從鏡子里看到穿著一身藍衣的藍西淵,他的衣衫與眸子一樣是海藍色的。
佐唯心情很好,便問:“送去給我父王了?”
“是。”
“正好,留下來喝喜酒吧。”佐唯站起身,轉身的時候低喃:“奇怪,父王怎么沒趕回來呢,今天可是我大婚的日子啊!”
“他不會來了。”
佐唯猛地抬頭,“什么?!”卻也只是這么一句便被藍西淵點了穴位動彈不得,他皺著眉頭,“你!藍西淵,你什么意思?!”
藍西淵還是笑的那么燦爛,好似一點也不像他做的事那般,伸手摸摸自己的頭發,“就算你是番迪世子,你也不可以這么直呼我的名諱,我好歹也是少啟國的三皇子,地位不差的!”
“什么?!怎么會?!你的眸子……”
藍西淵笑嘻嘻地摸摸眼角,“就允許你的娘親是中原人,難道不允許我的娘親是番迪人嗎?”
佐唯有一個中原的娘親,所以眸子是黑色的,藍西淵卻也是差不多,因為母親是番迪人,所以生出來有一雙大海般湛藍的眸子。
“那你……糟了,地圖!父王!”
“放心,你父王只是被我迷昏了而已,畢竟他地位高的很,我不能殺他的,倒是地圖,畫的好詳細啊,現在番迪的東邊兵力衰弱,反而西邊兵力昌盛,要我有可趁之機,我呆在你身邊好久了,都在想,這么一個牢不可破的防守,我要何年何月才能攻打番迪呢?!幸好幸好,我等的時間不長,你要建功立業,你要改朝換代,想法好是好,只可惜你低估了少啟國啊!”
“你快給我解穴!”
藍西淵笑的更加無害,伸手點上佐唯的啞穴,并道:“你別做夢了,怎么可能,就像小偷一樣,他偷了東西,你叫他放下就放下啊?”
佐唯氣得已經不行,可是現在連說也不能說,只能瞪著一雙邪魅的眼睛看著藍西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