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迪的雨一連下了七八天的樣子,時而暴雨時而淅瀝,路邊的花和小草都被雨水打的歪歪斜斜,有些花瓣散開來掉落在地上被過往的行人踩得稀巴爛,汁液混進泥土中。
嘉懿換了一身衣裳,棉布面的男裝,他動了動身子,覺得還是男裝頗為舒服,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然后走進東襄王府的大院。
是的,嘉懿被放出來了,說來,一個中原的王爺被放出來,這詞匯聽著有點讓人想笑;今兒個早上,地牢的大門忽然開了,很讓人驚訝的是毓川站到了他面前,表情還是那似笑非笑的模樣,但是嘉懿隱約覺得他在生氣。
“出去吧。”毓川說。
“瑤澈在哪?她怎么了?!”
“出去吧。”
毓川還是重復這句話,并丟給嘉懿一件白色的布衫,嘉懿從地牢出來,看看放晴的天空,自己該去哪里?想去看看瑤澈,于是不知不覺就徘徊到了東襄王府,奇怪的是他進去卻沒有一個人阻攔。
穿過長長的一條走廊,繞過花圃來到以往瑤澈住著的那個院子,他想佐唯這么愛瑤澈,一定會給瑤澈這府邸最好的一間院子,以前那個院子就是坐北朝南,冬暖夏涼,四周還開滿鮮花。
“哼,我不喜歡這個,換,換!”
還未走進去就聽到一聲嬌斥的聲音,帶著潑辣嬌蠻,還有婢女慌忙收拾東西的聲音,于是嘉懿放低腳步聲和呼吸聲,向前走去,扒著花園的門邊向里看去,是瑤澈,是瑤澈!他有一時間的欣喜,瑤澈很好,沒事,看上去很有精神。
不一會兒,婢女又端來些什么擺在瑤澈的面前,“郡主,這次……”
郡主?!嘉懿對瑤澈的稱呼感到怪異,怎么會是郡主,番迪國不是只有一個郡主?!
瑤澈雙手叉腰探頭去看碟子里的東西,又拿了一塊放在嘴里咀嚼片刻,而后一手打翻盤子,嚇得婢女連忙跪在地上,“郡主不要生氣,奴婢,奴婢再去換,再去換。”
“換?你都換了三次了,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我要的不是這種點心,你究竟是怎么做事的!”
瑤澈似乎是氣急了,抓起一旁石桌上的紅色皮鞭就向婢女抽去,“啪”地一聲,隨著婢女的抽泣,瑤澈似乎更氣,又抽了一鞭子,“哭什么哭,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你還有臉哭?!”
天哪,這哪里是瑤澈,如果可以的話,嘉懿寧愿相信這只是個和瑤澈長的很像的人罷了,可是,可是,她的動作,她的一顰一笑就是瑤澈,只不過她的眼神,她的語氣都變了,她的眼神不再清澈,那大大的眼睛里流露的是霸氣和蠻橫。
“郡主,郡主,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再去換,下次換不對,我直接把你丟去喂狗!”
婢女爬起來,收拾地上的碎片又慌忙地離開。
瑤澈則負氣地坐在石凳上,抓過茶水來喝,嘉懿一時間心里百感交集,像是推翻了五味瓶,慌忙之下后退一步,腳磕在石階上,深吸一口氣,壓抑住那疼痛。
瑤澈回頭卻是發現了,站起身,抓起小皮鞭“嗖”地一聲向嘉懿抽去,同時呵斥道:“是誰?!”
嘉懿只要探出頭來,同時抓住那抽來的皮鞭,“是我啊,笨丫頭。”
瑤澈定睛看去,那男子長著好看的眉眼,突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可是自己明明不認識他,這就是第一次相見,感覺好奇怪!
突然想到中原人常說的一句: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就是這個感覺!
“你是誰?”
他是誰?!她竟然問他是誰?!他們兩個在一起也快三四個月了,從最初的逃婚到后來的一起經歷的種種,她就問一句“他是誰”?
“你不認識我了?!”嘉懿有些焦急,上前兩步,“你是真不認識我還是裝不認識?!是不是佐唯給你下了什么藥!”
瑤澈見他上前兩步,以為他要攻擊自己,一揮鞭子,重重地打在嘉懿的手上,一道泛著血絲的鞭痕在嘉懿手上赫然出現。
“你離我遠點!說,你到底是誰?怎么進的東襄王府?”
嘉懿有點失落,突然間想到佐唯和他說過的話。
“她要是忘記你,你會怎么樣?”
“她是我的瑤澈。”
嘉懿現在有點明白佐唯的意思,看來瑤澈變得正常了,也不似以前那般癡傻,甚至還變得聰明了些,做事也很干凈利落,只不過……脾氣變得暴躁,她腦子里的蠱應該已經除掉了。
也就是說,瑤澈忘記了嘉懿。
“快說,你到底是誰?!再不說,小心本郡主的鞭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嗎?我們因為同一天逃婚而相遇,后來躲避追兵而在一起東躲西藏,我們還一起抓鬼……”
瑤澈顯然已經不耐煩地看著嘉懿,“什么啊,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我怎么可能認識你,我一直和唯哥在一起,還逃婚?我和唯哥有婚約,逃誰的婚啊!你到底是誰?”
嘉懿還未說話,從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