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風實在強勁,石頭被毓川震碎之后,有一塊隨著力道沖過來,直接砸在佐唯的左胸上,砸的佐唯踉蹌幾步,左手撐著墻,干嘔了幾下,吐出幾口血。
毓川收手,上前幾步,拽著佐唯的領子,“你是番迪人?”
“跟你沒關系,像你這種男人,不敢作敢當,不能承擔大任,最后帶著女人私奔,算什么本事!哼!為了不讓人發現,為了自己過得清閑,竟然對自己女兒下毒手,你可夠狠的,竟然給你自己的女兒下蠱!”
毓川定睛看了看佐唯,他的容貌在毓川眼中似是熟悉,過了片刻,將佐唯推開,拍了拍雙手,表情黯淡了些許,“不知道內情就不要瞎說話,還有,上一輩的事情,你這種毛頭小子少管,石娘沒有管教過你嗎?!”
佐唯吐了口血沫,踉蹌地起身,正在這時,嘉懿也趕到此地,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對峙的兩人,好久才道:“佐唯?”上前幾步,又道:“你怎么在這里?”
瑤澈從冰室里緩慢地走來,雙手摸著頭,鈍痛讓她精神恍惚,同時還感覺腦袋里又很多小蟲子在游,在咬。
“爹爹……”
她的出現讓三人同時低語,異口同聲道:“瑤澈!”
佐唯還不放棄,起身猛跑過去,可惜毓川就是不讓佐唯得逞,腳下一頓,又和佐唯兩人打了起來,嘉懿上前兩步,扶住瑤澈。
“嘉懿……我……我頭好痛……”
“瑤澈,笨丫頭,你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瑤澈雙頰微紅,又似是喝醉酒一般,伸出手指開始點著嘉懿的眉眼,但是卻是那般的蒼白無力,指尖只碰到嘉懿的眉間,便眼前一黑,身體向前傾去,嘉懿眼疾手快,一個大跨步將瑤澈攔腰抱起。
“瑤澈!”
“寶貝女兒!”
那邊兩人同時低吼,毓川不想再跟佐唯糾纏下去,右拳打在佐唯胸口上,內力一陣,佐唯的身體就好像斷了線的風箏迅速飛出去,砸在墻壁上,身體緩緩下墜,亦是不省人事。
“到底怎么回事?你和佐唯怎么會打起來,這……這里又怎么有密室?瑤澈又……”
毓川瞪了一眼嘉懿,從嘉懿手中接過瑤澈,道:“你的問題真多,有這個時間,你去把他給我抬出去,關在柴房!”
嘉懿當然知道毓川說的是誰,回頭看了看佐唯,也一只手拽起佐唯,搭在自己肩上,跟著毓川上去。
出了密室,毓川對著那墻壁上凸起的蝴蝶揮手一掌,凜冽的掌風將蝴蝶圖案震散開來,隨著那圖案不成形狀,密室的門自然而然地關上了。
嘉懿很擔心瑤澈,今天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怎么自己和毓川出去一趟,接過回來就會變成這樣。
毓川帶著瑤澈回到廂房中,將瑤澈放到床上,脫了鞋,蓋了被子,同時取出一瓶清涼的液體,倒在手上,分別涂抹于瑤澈的太陽穴和人中上,帶著點點茉莉香的清涼液體讓毓川的心情也變得緩和起來。
可是坐在瑤澈身邊的毓川卻越發沉思了,他回想起在瑤澈小時候,每每瑤澈問自己,“爹爹,娘親在哪里”的時候,毓川都是連哄帶騙,可以的話,他并不想跟瑤澈解釋太多,例如,娘親是怎么死的,例如娘親生前是怎樣的人,甚至娘親的親人又是誰。
可是在一次毓川下了密室來看一下那石棺中的人時,瑤澈也偷偷地跟來,小小的瑤澈帶著滿心歡喜和好奇跑進來,就是那時,毓川給瑤澈下了蠱,讓瑤澈忘記那個場面,以至于瑤澈的思想還停留在八九歲的樣子,看上去時而聰慧,時而呆呆傻傻。
就這么讓瑤澈過一輩子嗎?!
“嘉懿……狗皇帝的……兒子……”
瑤澈輕微的翻身,冒出夢囈般的話語,毓川恍惚地從回憶中驚醒,將瑤澈伸出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
清晨,前去河邊打些小魚的村民將網一撒,往回撈的時候頗為費力,拉上來之后,才看清漁網中的是什么,那是一具被河水浸泡的發白的尸體,身上是細小的口子,面部幾乎全部腐爛,根本分不清男女。
村民驚叫一聲:“快來人啊,尸體……尸體!”
京都的集市開始熱鬧起來,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京都侍衛拉著的尸體,據村民說,死尸的衣衫上掛著塊玉佩,那玉佩正是六王爺嘉懿的東西,是皇帝親自賜給嘉懿的,世間絕無第二塊,于是侍衛慌忙趕來,將這具尸體帶走。
皇上正和淑妃在花園賞花,皇家老七,也就是皇帝的第七個兒子跟在他們身后,一個小奴才將今早的事情說給他聽,附在他耳邊,賊眉鼠眼。
他使了個眼色,示意奴才下去,而后將要笑出來的表情憋了憋,才變成一臉悲痛地道:“父皇,淑妃娘娘,今早……”
皇帝縷了縷花白的胡須,道:“嘉慈,怎么了,有什么事?”
“今早,聽說有村民在河邊發現一具尸體,據查證,好像和六哥……相似。”
淑妃娘娘聽完,倒吸一口氣,若不是皇帝一手扶著她,恐怕她已經倒了下去,臉色一時間是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