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總是有變動,讓人出其不意。
嘉懿分明聽到毓川叫女童為阿澈,阿澈,阿澈!那不是瑤澈嗎?!瑤澈怎么變成一個十歲的女童?!
他看看毓川,又看看瑤澈,一時間好像明白了什么,又糊涂了什么。
“瑤澈……”
“嘿,當然是我!你這家伙睡了三天三夜,我還以為你就睡下去了呢!”
毓川以縮骨大法聞名于江湖,或許嘉懿早該想到,瑤澈是毓川的獨生女兒,怎么能不受此真傳,可是瑤澈為什么要害他?!
毓川蹲下身,折扇“唰”地一扇,展開來,笑的頗像個紈绔子弟,華貴的衣衫在陽光下更顯得剔透。
他丟下一塊玉佩在嘉懿的眼前,嘉懿本來有些不明白,手指摸索著撿起,瞬間,臉就成了白灰色,身體微微顫抖,快要撐不下去。
“你想找一塊假的騙我嗎?!”
毓川笑著用扇子拍打著的手,這笑越發邪惡,“我為什么要騙你啊?有必要嗎?!”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毓川是邪惡的,為人時而清冷,時而熱忱,讓人都不能一下子適應,又偏好古怪刁鉆的事物,性格上多加怪異,目中無人,所以他身邊,能交心的人少之又少。
他的屬下都說,毓川的性格隨著他那多變的年齡而變化,舉棋不定,性格飄忽。
嘉懿握著玉佩的手緊了緊,低吼一聲:“當然有必要,有必要!你們就想讓我不好過,讓我一輩子都不好過,你們和他們一樣,都想著我死!我是不會相信你的!”他說完站起身,拿著玉佩跑了幾步,連冷秋宮通往外邊的大門都沒看見,就猛咳一聲,跪倒在地上,嘴角躺著殷紅的血沫,急促的呼吸中夾雜著他的痛苦。
毓川拉著瑤澈的手,此時,毓川是一風華正茂,金玉其外的青年,瑤澈是一個小巧活潑的女童,在遠處看,真是叫人羨慕的父女啊!可是如果有人看見毓川那玩味邪惡的表情,那人肯定不這么想了。
毓川握著扇子輕敲在嘉懿的肩膀上。
“你跑啊,你跑出我冷秋宮啊!你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在我的地盤叫囂算什么本事?有種你就出去啊,何必賴在這里等我救?”
毓川的話在嘉懿聽完格外刺耳,他晃悠地站起身,看著毓川,仿佛是他幾世仇人一般。
“我又沒讓你救我,我現在就走!”
毓川和瑤澈看著那抹染著血色的白影晃悠地走,沒過一會兒,便傾倒在一片野草野花之中。
“爹爹!你怎么能那么氣他?他人很好的,照顧我一個多月呢!況且況且……”瑤澈低下頭,把玩著手里的野花,小臉紅了紅,“爹爹,我挺喜歡他的!你把他氣死怎么辦?氣死了誰陪我玩,誰供我差遣!”
毓川點點瑤澈的鼻尖,“他是皇帝的兒子,皇族沒幾個好東西,好色之徒,寶貝女兒,可不要被騙啊!”
“不管啦,爹爹你快救他!”
嘉懿醒來的時候是傍晚,天將黑不黑的時候,天邊還有一個淺色的月牙。
腹部的傷口被重新包扎,渾身像散了架似的痛。
手指胡亂地摸索,終于摸到那塊冰冷的白玉,眼圈紅了紅,最終還是忍住了;作為一個男人,他當然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在知道自己以為一直愛著自己的母妃竟然要殺了自己的時候,那種感覺又怎么能一下子忽略掉。
他不是傻子呆子,不是不明白,看到那玉的一瞬間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不管中間怎么樣,反正是母妃要冷秋宮的人殺死自己,而瑤澈只不過扮演了這么一個刺殺的角色而已。
夜色漸漸降臨,繁星滿天。外面的竹林由翠綠色變成暗綠色,最后全部隱于夜色之中。
瑤澈端著小盤過來,依舊是十歲女童的模樣。
“你醒了!這次可不要亂動,爹爹說你亂動之后會很麻煩。”
“你來干什么,我不想看見你。”
嘉懿別過頭去,他開始分不清瑤澈的笑容是真是假,開始分不清周圍的人有哪個要暗藏著害他。
原本以為瑤澈是最純潔天真的人,可是自己在她身邊,竟完全沒有發覺,自己還說別人笨,別人蠢,還覺得自己精明。哼!嘉懿不免苦笑,天下最傻的莫過于自己了。
一邊是親爹明目張膽的要殺要打。
一邊是親娘暗自買兇要殺。
天下還有比自己還傻的人嗎?!
“你兇什么?!”
她還是保持著那般清澈的眸子,眼神里看不出什么,問出的問題也還是這樣沒有設么情調。
“哼,你覺得你在捅我一刀之后,我還會相信你嗎?”
瑤澈蹦跳著跑過來,一雙大眼瞇著,跪坐在床上,與嘉懿面對著面,“我不要你相信我,我要你陪著我,陪我玩,陪著我永遠在一起。”
她說的咄咄逼人,頭一仰,與嘉懿鼻尖對著鼻尖,她小巧的鼻子微微蹭著嘉懿的鼻尖,冰涼涼的,但是嘉懿的臉卻是熱熱的。
她怎么還表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