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上了二樓,推開只要一動就微微顫動的劣質木門,里面是一層薄灰,彌漫在空中,嗆的兩人差點流出眼淚,剛踏入第一步,就聽“吱呀”一聲,劣質地板仿佛隨時都會坍塌,讓兩人墜到一樓。
不管怎樣,一個是過著錦衣玉食生活的王爺,一個是過著嬌生慣養日子的少主,無論如何兩人都沒住過如此破爛的房屋。
瑤澈略微瞥了一眼那臟兮兮的床板,還未等說話,嘉懿哼了一聲道:“本王寬宏大量,體諒你小女子,讓你睡床,我睡地上。”
瑤澈撇撇嘴,表示不屑,進門拍拍凳子上的土便坐下,倒了杯茶大口喝下,卻在下一秒噴了出來,“哇,這是什么茶,這么難喝,我平時最爛最爛都喝普洱!”
“忍一下了,要不然你就回去啊。”
“我才不要,我可不想嫁給那個勞什子,雖然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但是我對他是朋友之間的感情,是兄妹之間的感情,我爹也真是的,干什么說嫁就嫁,連問都不問我一聲,我可是他親生女兒啊!”說完,還不十分不滿地一腳踩上一旁的凳子。
嘉懿看著她憤憤不平的表情,接過話來說,“你比我好多了,你起碼還是兩下無猜,青梅竹馬,我連那個郡主的樣貌都沒見過,一個完全沒有接觸的人,怎么能讓我說娶就娶?!”
“你好歹是王爺啊,兩國之間若是聯姻,既可增大我國勢力,又可讓西邊兩國不那么虎視眈眈,這是兩全其美的好事,你犧牲一下又怎么樣?!”
說話間,只聽身后是“吱吱”地聲音,瑤澈十分僵硬地扭動著脖子,這么熟悉的聲音,又在這么適當的環境,難道……“吱吱”聲越來越靠近,一只灰色的小老鼠正在迅速向這邊爬行,身體一竄就來到了瑤澈的腳下。
說時遲那是快,瑤澈這輩子都沒有這么機靈過,尖叫一聲跳起抱住嘉懿,“有老鼠啊,有老鼠啊!”聲音還帶著哭腔。
“喂喂!”嘉懿看著這個丫頭像個八爪章魚一樣扒在自己身上,想生氣又不知道說什么好,于是一連“咳咳”兩聲,示意這丫頭下去,畢竟男女授受不親,這道理誰都懂啊!
“咳咳……咳咳……”
“老鼠,老鼠啊,我最怕老鼠……”
“咳咳!那個……”
“有老鼠啊,我最討厭老鼠啊!”
“這位姑娘……你是不是……”
瑤澈雙手勒的嘉懿幾乎喘不過氣。
嘉懿見無論怎么說都沒有效果,額上青筋喂喂暴露,那灰色的小老鼠四處逃竄,嘉懿抬腳甩出一只鞋,只聽那老鼠“吱吱”一聲,隨著鞋子翻滾到另一邊,尾巴顫了幾顫,頭一歪不動了,嘉懿輕拍瑤澈,拋了個白眼,“死了。”
“呃……太好了,死得好!”瑤澈這才松開嘉懿,知道自己剛才表現欠佳,趕忙道歉,“那個……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鼠,以前見了老鼠第一個就抱住我爹……剛才一時激動……”
嘉懿擺擺手,心里卻道:我有這么老嗎?!
沒過一會,飯菜已端上來,嘉懿欲吃,瑤澈打開嘉懿的手,從頭上取下一根銀簪,將四盤菜全部驗收一遍之后才開始吃。
嘉懿看著對面少女,不自覺地勾勾嘴角,帶著輕微的蔑視,“這些菜沒毒,我們身上沒錢,唯一值錢的東西就是塊玉,剛才已經給掌柜的了,誰會害我們啊。”
瑤澈一邊吃著,一遍用筷子夾出那些令她討厭的蔥花,用一種江湖老手看待嫩家伙的眼光,自得地道:“皇宮里的狗崽子想盡榮華富貴,當然不知道江湖險惡啊,先不說你不會武功是一步難行,就說說這下藥的事情,誰說被下藥就要為了錢,比如說,我長得這么如花似玉,萬一被邪惡之徒看上了怎么辦?!再比如說,別人見我美貌如花,又是這么好的身手,看上我要搶去怎么辦?!再再比如說……”
“咚”地一聲,瑤澈倒下了,腦門磕在泛黃的粗木桌上,碗筷掉落在地,她的“再再比如說”還沒有說完,就已經不省人事地夢周公去了。
嘉懿這才放下碗筷,嘴角勾了一笑,顯示出輕輕地笑意,暗黃的燭光照在他臉上,透出一種深邃琢磨不透的表情。他說的不錯,這菜里沒毒,這客棧也沒有要害他們的意思,只不過就在剛才她因懼怕老鼠而撲到他身上的時候,不小心沾了他身上的化眠粉,這種粉末無色無味,也沒有毒性,人吃或聞都沒有關系,只是不能碰,人一碰,這細小的粉末迅速透過人的皮膚汗腺滲透進去,讓人在一半柱香的時間內睡著。
他十分清楚,這種東西灑在了自己衣衫的何處,懷里還帶著一小瓶。
究竟是不懂江湖規矩,究竟是誰沒有江湖閱歷?!
嘉懿越發地想笑,但怕這隔音不好,自己這笑聲讓別人聽見可就不好了,于是捂住嘴巴輕輕一笑。
嘉懿將這丫頭攔腰抱起,低喃一句:“天,怎么這么重?!一看就是小時候總是偷懶,沒好好練功!”
將被子給她蓋好,嘉懿走了幾步,將桌子和凳子都推到角落,他用手指戳戳地,這地冰涼透骨,睡一晚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