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三月初三,宜嫁娶、出行、會見賓客;不宜出喪、看病。
今天是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枝頭小鳥“吱呀呀”地叫,仿佛在為今天的好日子唱贊歌,幾朵花兒提早盛開,仿佛亦是在為今天而喝彩。
今天什么日子?!
在官家說,皇帝的第六子,嘉懿王爺今日大婚,要迎娶鄰國郡主,這兩人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嘉懿王爺的名字是皇帝親自御賜,有聞嘉懿剛出生之時,后宮庭院枯花一瞬綻放,五顏六色,光彩奪目,好似就是為了來迎接這個標志的孩子,“嘉”附有美好之意,“懿”亦是附有美好之意。
在江湖上說,魔教宮主的女兒,瑤澈少主今日大婚,要嫁與另一魔教教主,這兩人文操武略,是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瑤澈之所以叫瑤澈,是因為她有一雙大而明亮,清澈剔透的眼睛,別人看她這雙眸子,再雜亂的心也會變得明鏡止水。
此刻,東邊竹樓小閣二層,玉桌前坐著一少女,她看著鏡子中那種粉艷的臉,涂的和猴屁股一樣,嘴巴抹的像吃了死老鼠似的,心中一陣紛亂,上手就要擦掉。
“哎!少主,您可不能擦,擦了要不吉利的,今天可是您大婚的日子!”
婢子趕忙拉住她的手,又用手蘸著胭脂涂在瑤澈的臉上,“快,快蓋上頭巾,轎子已經在下面了,切勿耽擱了吉時!”
瑤澈說著就被拖了起來,幾個婢子跟在她左右,讓她幾乎找不到要單獨行動的突破口,拜托!有沒有搞錯,出嫁就出嫁,要不要搞得像看押犯人一樣?!
瑤澈左右看看,只聽左邊那婢子道:“少主,您若想逃,今天算是不要指望了,宮主吩咐過,要嚴加看管,看著您上了花轎,入了洞房,我們就守在門外,直到天亮!”
“什么?!我進了洞房還不算,你們還要在外面守著?”
“是!”
那婢子說的響響亮亮,瑤澈聽完卻是死的心都有,這,這豈不是一點逃脫的機會都沒有?!真是的,她才十七歲,為什么要嫁人,她美好的生活才剛剛開始啊,怎么可以嫁做人婦!
那時候她就問過她爹,這是為什么啊?!
她爹只說,你娘十七歲時,你已經在她肚子里了。然后就是那千篇一律,那公子哪點不好,我是魔宮宮主,他是魔教教主,我們兩家是門當戶對,聯合起來更是家族甚大,這有什么不好?!
對,好好好,好你干什么不自己去嫁啊!
這說話間便已走到樓下,掀了簾子,上了花轎,瑤澈剛想出去觀望一下,連門簾子還沒碰,從左右兩邊的小窗邊刺進兩把鋒利的匕首,抵在瑤澈的脖頸邊,只聽婢子又道:“少主,還是省省吧,今天我們要是有一絲松懈,就要提頭去見宮主,為了自保,我們也要看好您!”
瑤澈皺皺眉,在里面啐了一口,小聲低喃:“不夠義氣的東西!哼!”
鑼起,聲揚,隨著震耳的鼓聲,轎子被四個大漢抬著緩緩走出小樓,直接進入集市,幾個婢子前后左右將轎子圍起來,幾乎讓人看不見轎子,瑤澈更別想從里面看到外面。走最近的路,就是怕路途一長,少主就會耍什么鬼主意,中途跑了可不好。
與此同時,西邊嘉懿王府。
嘉懿王爺被婢子伺候著,身著錦緞大紅喜服,腰間系著金邊鑲嵌的大紅腰帶,腳踩金靴,翻看著一本泛黃的書,說是看書,他哪還有心思看書,嘉懿王府四周都被皇帝的眼線看著,只要自己邁出王府一步,就會有十幾個大內侍衛一起沖上來,那眼神兇神惡煞地,好像他不是個王爺,倒是個賊一樣。
“王爺,奴婢該給您束發了。”
嘉懿坐到凳上,黑色的柔順的發絲被婢女輕輕擺弄著,他眉頭微皺,不停用書輕拍著手,“好姐姐,我肚子餓了,想吃糕點。”
那婢女一笑,手上沒有停,“王爺,糕點什么的還是算了吧,您不要妄想逃出去,您自己一個人出去的后果嘛……”說著,婢女騰出一只手,丟了個盤子出去,只聽“嗖嗖嗖”三成,三只竹箭射出來,正好精準無比地射在盤子掉落之處,“您自己明白的。”
嘉懿干笑兩聲,皺了皺好看的細眉,“呵呵,姐姐誤會了,我……我沒有要逃的意思。”
他可是皇帝的親生子,用不著這么狠吧!
皇帝有八個兒子,算起來他年齡算小的一個,憑什么要他去成親,還是一個鄰國的郡主,這國家文化都是不可調和的矛盾階級產物啊,兩國文化不同,孕育出來的人自然不同,怕是他們都沒有共同語言啊!
“王爺,糕點您還吃嗎?”
“呃……不餓了。”
一炷香的時間,婢女給嘉懿王爺穿戴整齊,手一伸,道:“王爺請出府上馬,去城門迎娶郡主。”看著嘉懿遲遲不動,婢女笑道:“王爺放心,有奴婢跟著,那些箭就不會射您。”
嘉懿嘴角抽搐,一掀衣擺,走出王府,那里被人牽著一匹高大白馬,白馬的頭上還帶著大紅喜結,小廝在底下墊著雙手讓嘉懿踩著上去,眾人將嘉懿連同白馬包圍的密不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