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日夜兼程,程歲杪擔心陸岌的身體,時時注意著他會不會覺得冷,提醒他按時吃飯。
陸岌對他的安排毫無異議,極其配合。
杜韞暫時留在京城,蕓城有李肆渠坐鎮。
原先是這樣說的,但在路上,程歲杪意識到他們或許太想當然了。
千防萬防,陸岌還是病了一場。
把程歲杪嚇得夠嗆。
他甚至想要停下來讓陸岌好好修養一陣子,但被陸岌拒絕了。
陸岌用非常虛弱的聲音跟他說,如果停下,就得在原地度過一整個冬天了。
程歲杪只好順從陸岌的意思一路往前趕。
杜韞給他們提前預備的丹藥喂了一顆又一顆,程歲杪一直在內心祈禱著陸岌能盡快恢復健康。
或許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或許是陸岌命不該絕,啟程后沒多久陸岌就開始生病,結果在快到蕓城的時候,一天比一天好。
蕓城還沒到最冷的時候,程歲杪重新回到這個地方,心中感慨萬千。
陸府的一切似乎都變了,但又似乎沒變。
程歲杪幾乎忘了自己第一日踏進這里是個什么情形,如今的陸府看起來……有些冷清。
陸老爺還病著,是大少爺來見了他們。
陸嵐看到陸岌的表情有些尷尬,他似乎想支開程歲杪單獨跟陸岌談話,但陸岌說程歲杪什么都知道,有什么話都可以當著他的面說。
程歲杪又感動又尷尬,他本人也是想離開的,畢竟是個外姓人。
陸嵐說陸老爺還是瘋瘋癲癲的。
“祖母從天漸冷時身體就不太好了,但沒想到會越來越嚴重,李大夫一直給看著,估摸出了時間,讓我通知你。”
陸岌輕輕點頭。
陸嵐總是有意無意看向程歲杪的位置,似乎有他在什么話都不好說。
程歲杪想,雖然陸岌說可以不避著他,但自己若不想聽自然是可以避開的。
他告訴陸岌自己先回安苑看看,沒等陸岌同意就走了,陸嵐看得目瞪口呆。
李肆渠正在安苑等著他們,程歲杪的心放下了一半。
他跟李肆渠寒暄了幾句,就說起陸岌這一路上的各種情況。
李肆渠安慰程歲杪不必憂心,“陸公子年幼時活得艱難,所以才會落下病根,但他的身體,糟糕起來確實看著嚇人,但因為掌局者并不想要他的性命,所以他沒那么容易死。更別說他擺脫桎梏之后自己做了不少事,他現在偶爾會生大病,主要是因為耗費的心力難以彌補。”
程歲杪也知道,但他沒辦法勸陸岌別想那么多。
他曾試想過,如果自己是陸岌……
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安苑被打掃得很干凈,程歲杪剛要出門就看到陸岸和陸岌在安苑門外不遠處說話。
他心里咯噔一下,緊張起來。
陸岸曾因為察覺到陸岌與司辛司賢勾結,擔心他危害家族就對他下毒,誰知道這會兒會做出什么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