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司賢顯然并不關心自己這位兄弟的死亡,讓他在意的是司辛死前說的那句話。
他疑惑地看向身側的隋霧,然后轉身看向身后一直神色淡然的陸岌,陸岌卻一改之前的態度,對司賢微微一笑。
“恭喜陛下,拿回了屬于自己的東西。”
“……陸岌?”
他還在思索司辛最后的話是什么意思,而陸岌已經跪下。
“恭迎陛下回宮!”
第二個跪下的是隋霧,于是眨眼間眾人紛紛效仿。
“恭迎陛下回宮!”
一時間聲浪巨大,蓋過了一切。
程歲杪和其他人一起跪下的,但不同的是他一直低著頭,于是看到了隋磬云慢其他人一步猶豫著也跪下了。
司賢是在這時候看到了多出來的連只,很快,他像是明白過來了什么。
抬起手指顫顫巍巍指向“程歲杪”:“你……你不是——”
真正的程歲杪心下一緊,司賢知道了!他知道身邊的程歲杪是假扮的!
但可喜的是,司賢知道了真相,卻沒有機會宣之于口。
下一刻,程歲杪看到司賢驟然倒下,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所有人也顧不上基本的禮儀了,都抬頭望去。
司賢用一只手捂著自己的喉嚨在地上抽搐,而那只受傷的手指向陸岌。
陸岌卻神色緊張地去查看司賢的情況。
“陛下!你怎么了?你沒事吧?陛下?”
時間就是這樣被浪費掉的。
見證了所有的隋磬云下意識神色驚愕地去看自己的兒子,而他的兒子隋霧卻沒有看他,而是跟著陸岌一樣去呼喊司賢,“試圖想要”讓司賢保持清醒。
“陛下!陛下!”
“啊!箭上有毒!”
不知道是誰趁亂喊了一聲。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回到了司賢的手臂上。
傷口滲了血,是濃稠的黑色。
再去看司辛的遺體,脖子上可怖的傷口流出來的血也是黑色的。
這毒發作得極快,司賢剛才還能指著陸岌不甘心地含含糊糊幾句,但現在全然失了聲息。
一時間,大殿之上無一人出聲。
隋磬云嘆了口氣,認命一般走上前去,探了探司賢的鼻息。
“陛下!薨了!”
眾人面面相覷,低聲竊竊私語。
而隋霧一臉哀愁地守在司賢身邊,“陛下!不會的,你不會就這樣丟下你的家人,就這樣走了的!你的孩子才剛出生,他還在等你回去呢陛下!”
“隋小將軍,你說什么?”
一個年長的聲音突然出現,程歲杪望過去,發現那人是一直在殿內站著的,不知道是哪位官員。
隋磬云顯然知道這個時候該接什么話,他清了下嗓子,看向隋霧。
“兒啊,你是說,陛下有個孩子?”
隋霧并沒有回應自己的父親,而是轉頭對先前發問的官員躬了下身子。
“豐相,陛下確實有個孩子。”
豐相?
程歲杪微微皺眉,這樣點名后細看,好像,這人和豐興禹是有幾分相似。
但他已經不是丞相了。
隋霧為什么還要稱呼他為“豐相”呢?
“哦?敢問一句,是位公主還是皇子呢?”
“是位皇子。”
豐寇神色不明,反倒是隋磬云看起來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是位皇子?!那可真是一件大喜事!”
豐寇微微抬手,神情嚴肅,打斷了隋磬云還準備說話的跌宕情緒。
“你可有證據,確定那是陛下的孩子?”
隋霧微微一笑,淡然開口道:“豐公子也知道此事。”
他看向身側的陸岌:“陸公子,也知道此事。”
“是。”陸岌對豐寇輕輕鞠了個躬。
然而豐寇還是不信,有理有據地反駁。
“皇后在三皇子謀朝篡位之時就已然殞命,老朽也并未聽說,宮中娘娘誰有所出。”
他依然在問隋霧:“你可有證據?”
隋霧點頭:“自然是有。”
他看向應墨,輕聲道:“去讓人把夫人帶過來吧。”
程歲杪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沒一會兒,柳蕪和伺候她的兩個下人已經被帶進殿中。
柳蕪看到殿中滿地的鮮血,身體就抖如篩糠。
“夫人莫怕。”
隋霧輕聲開口,柳蕪膽怯地看向他們幾人,然后就看到了司賢逐漸冰冷的尸體。
“陛下!”
柳蕪哭喊著撲了上去,“陛下!你怎么了?!”
“夫人節哀。”
還是隋霧開口:“三皇子用暗器暗算陛下,誰知暗器上有劇毒,陛下……過于信任自己的兄弟,沒能防住。”
柳蕪淚流滿面:“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