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岌沉著臉要開口說什么,也沒來得及,陸予棋就自己停嘴了。
他是不得已,一口猩紅嘔在地上,鮮血和嘔吐物摻和在一起,噴了一地。
陸岌帶著程歲杪往后退了幾步。
輕輕掩了鼻,看起來很嫌棄,陸岌開口:“看來父親的病還未痊愈,那兒子就不打擾了,為了讓父親安心養病,兒子也會告誡其他人,少來見你。”
他拉了程歲杪的手就要往外走,走了兩步停下,回頭:“哦,對了,裴朝顏和她腹中的孩子一切都好,父親切勿掛心,如果沒有意外,您確實要有一個新的孩子了,父親最好期望他跟我一樣孝順。”
陸予棋艱難地捂著嘴紅著眼盯著陸岌,嗓子里發出低沉的嘶吼聲,卻怎么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程歲杪被陸岌拉著,一路上精神恍惚。
出了陸老爺的院子程歲杪才想起來跟陸岌開口:“我回去告訴丫鬟,讓她們清理一下。”
陸岌卻不放開他的手。
“不用了。”
“……啊?”
程歲杪想起剛才看到的那攤穢物,心有不忍。
“可他畢竟是你的父親……”
陸岌側頭看向他,程歲杪還以為他會趁著這個時候告知自己一些什么私家秘聞,但陸岌什么都沒說,松開了他的手,一個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程歲杪重新回到陸予棋的住處,剛才陸岌和他進去,陸岌提前屏退了所有小丫鬟。
他們走了以后,那些丫鬟也沒有進去,程歲杪跟她們吩咐完,再三思索,還是沒有再進去看看陸予棋。
他不是很了解陸岌和各個家人之間的矛盾,雖然好奇,卻強制要求自己不能知道太多,他必須控制住自己想要更了解陸岌的心。
出了院子,走了一段路,程歲杪嘆了口氣。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
他以為陸岌已經走遠,沒想到他立在不遠處,在回安苑的必經之路上。
陸岌這是在等自己嗎?
程歲杪想到了他的問題,沒有說是或者不是。
“我對你了解甚少,理應,不做任何判斷。”程歲杪說:“只是我也有病到不能下床的時候,既然我可以,那就做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幫幫他,對我來說,他除了是你的父親以外,也是我的主子。”
“你的主子,這世上只我一個。”
“他給了你生命,也是陸家的主人。”
陸岌定定看了程歲杪一會兒,道了聲:“走吧。”
他走上前來,拉住了程歲杪的手。
可能是天氣太好,可能是他聽到了陸予棋的咒罵看到了陸岌輕描淡寫的模樣,程歲杪突然覺得這樣的陸岌有一點點可憐。
他問:“你還好嗎?”
陸岌轉頭對他笑笑,跟在面對陸予棋的時候那種微露鋒芒不同,陸岌面對他時,似乎全是柔情。
“歲杪,有很多事,現在還不到告訴你的時候。”
他說:“我不會一直瞞著你的。”
程歲杪咬了下嘴唇:“我才不想知道……”
陸岌低低地笑了。
“很快了,我很快就能把所有事情告訴你了。”
二人走著,陸岌突然停下腳步,程歲杪也跟著停下,后知后覺他們這是走到了陸家祠堂。
程歲杪早就發現了,陸岌或許無差別地仇恨著每一個陸家人。
陸崇大概是陸岌最在乎的陸家人,但陸岌絕對不會因為陸崇而停下自己的計劃,他甚至不會將陸崇撇棄在計劃之外。
陸岌沉默著看著某個方向,時間像是不再流逝一般。
許久,陸岌微笑著看向程歲杪,問他:“晚飯想吃什么?我讓他們提前準備。”就像他剛才什么都沒有想過一樣。
程歲杪輕輕搖頭,陸岌從頭到尾沒有放開程歲杪的手。